俏冤家!
轉眼之間,元宵節到了。
將近傍晚時分,雷振遠帶領一家子開祠堂祭祖。跟隨雷振遠進去的,有如月、雷磊軒、媚兒和服侍的人,以及捧供品的家丁。
讓媚兒跟隨來祭祖,是如月和雷磊軒沒有料到的,雷振遠這樣做,就等於承認了媚兒在雷府上的特殊身份。雷振遠也有他的難處,知府大人送來的丫頭,要是連個通房都算不上,等於打知府大人的臉,既然是通房丫頭,主子們都在這裡,她也理所當然要來服侍的。雖然,在場的主子沒有哪個要媚兒服侍。
雷振遠點上香後,站在供桌前,手捧供品的眾家丁一個接一個地走上前來,將供品捧給雷振遠。雷振遠恭恭敬敬地把供品擺放到供桌上。
給祖先們上菜,是一定要嚴肅認真的,不能有絲毫的褻瀆。要是惹惱了祖先,他們一氣之下降罪,就不好辦了。雷振遠還盼望列祖列宗們保佑自己一家平安,個個長命百歲呢。
如月與雷磊軒靠近站立在一起,觀看雷振遠擺放供品。服侍如月和雷磊軒的人站在他們的身後。
媚兒獨自站在旁邊,相比之下,就顯得分外的孤獨。媚兒渴望能夠融入如月他們中去,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就慢慢地靠近,站在如月的旁邊。
如月不動聲色,當媚兒當透明人。
雷磊軒冷冷地橫了媚兒一眼,對於媚兒的主動示好毫不領情。雷磊軒沒有忘記,如月被關進地牢的時候,媚兒在外麵幸災樂禍。
這個女人,心眼兒壞。
媚兒無視雷磊軒在另一邊瞪眼看自己,悄悄地又向如月靠近了一步,與夫人靠近了,就有了同屬於雷振遠的女人這種感覺。媚兒的身體差點就觸到了如月的胳膊。
如月對於這靠近的人有一種心理上的抗拒,想到媚兒與雷振遠經常同床共枕,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他們兩人歡愛的鏡頭,如月的心中就止不住地一陣厭惡,轉臉冷漠地看媚兒,臉上寫滿了彆靠近我。
看到媚兒恬不知恥地與如月並肩站立,雷磊軒就惱火了,走到媚兒這邊,抓住如月的胳膊使勁往前一站,把媚兒擠到一邊去了,自己隔在如月與媚兒中間,掉頭挑釁地望向媚兒,又轉臉看向如月,臉上換上的微笑。
真是孩子氣。如月看到雷磊軒露出勝利的微笑,忍不住也笑了。孩子就是孩子,一點都不懂得掩飾。
這相對而笑,在媚兒看來十分的剌眼,這夫人和少爺分明就是合夥來對付自己。
媚兒有些悲傷,不管自己怎樣努力,他們總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媚兒心中懷恨,自己主動向他們靠近,隻是要與他們成為一家人,為什麼他們總是不肯接納自己。
祠堂中的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火氣。
最後一個捧供品的家丁將手上的供品遞給雷振遠,另有兩個家丁擺放好蒲墊。
如月移步走上前去,準備要叩拜祖先。如月的腳步輕輕移動,長長的裙擺款款擺動。跟隨在後的媚兒看到曳地的長裙,心中一動,飛快地橫眼看四圍,沒有一個人注意地麵,快走一步靠近如月,在長裙的掩飾下伸腳踩在如月的裙擺上,然後才悄悄地移開腳步。
身後被猛然扯一下,隻顧望向前言的如月不提防,身體就向前麵跌去,一下子撞到雷振遠的胳膊上,本能地伸手抓住雷振遠,才站穩了。
雷振遠手捧最後一盤供品,才要轉身擺放到供桌上,就發現如月向自己撲來,大驚失色之下,騰出一隻手來扶如月,阻止了她栽倒地下,手中的供品就顧不上了,隻用一隻手沒捧住,連盤帶菜掉落地上。
“咣當”一聲,盤中的菜肴撒滿地麵。
這一意外情況,讓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地下散落的菜肴。
“這,這個......”如月看到雷振遠陰沉沉的臉,不知所措地鬆開抓住雷振遠衣服的手,茫然地看地上。
雷振遠愣愣地望地上打翻的供品,平日裡沉穩的他,也驚得臉色蒼白。在祭祖時打翻供品,是對祖先的不敬,是種不祥之兆。雷振遠總感覺到會有什麼不幸的事情發生。
“你說,為什麼要推我母親?”雷磊軒在驚愕中反應過來,怒氣衝衝地瞪眼看媚兒,擺出一副找人算賬的架勢。
驚慌失措地看地下的人,齊刷刷地看向媚兒。她是罪魁禍首?
正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媚兒突然間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看向她的目光無一例外地充滿了憤怒。雷振遠的目光更是凶光畢露,淩厲的眼光幾乎能把媚兒的軀體看穿。
這,是媚兒剛才沒有料到的。
媚兒驚恐地跪到地上,向雷振遠申訴“老爺,奴婢沒有推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是夫人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媚兒確實覺到冤枉,她的確沒有伸手推如月,如月並不是因為媚兒的推而摔倒的。
“你胡說八道。這裡地麵平整,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摔倒的。你剛才靠近我們,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一直在後麵盯住你看。我親眼看到的,是你走到我母親的身後,用手推了她一下,我母親這才向前栽倒,撞到我父親的。你彆抵賴,我親眼看到了。”
雷磊軒漲紅了臉,說得有根有據,一口咬定親眼看到媚兒推了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