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太好了。莎兒,莎兒你聽到了嗎?天佑他同意了。”
外麵又傳來百裡擎天的聲音,牛莎莎的眼淚瞬間猶如泉湧。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門邊,背靠著木門流淚喚道“擎天。”
“莎兒,哈哈莎兒,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莎兒,你出來吧,讓我好好的看看你。”外麵立刻傳來了百裡擎天欣喜若狂的聲音。
對於他來說,這一聲再普通不過的輕喚猶如天籟。十多天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莎兒的聲音。隻要莎兒願意搭理他,就說明事情可能會有轉寰的餘地。
“擎天。”屋裡的牛莎莎頓了頓,鼓起勇氣將壓在心中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你彆再自欺欺人了好嗎?你是太子,你的身上承載著大慶朝的責任和希望。你不能因為我……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更不應該為了我而失去當爹的權利。”
以前,她隻想著用自己的方式離開百裡擎天,讓彼此都把對方當做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用流逝的光陰去遺忘這段感情。所以,她從來都沒在百裡擎天的麵前說過這些話。
當然,在百裡擎天濃得化不開的柔情中,她也沒有機會說這些話。
可現在,她必須狠下心來了。
這些話不論對百裡擎天還是對她,都殘忍至極,但卻都是事實。
想起那會兒在鷹嘴溝時,冰天雪地的惡劣條件下,他們倆有說有笑相依相偎地呆在溶洞裡。那時候的他們雖然風餐露宿條件艱苦,但他們心心相印雖苦尤甜。可現在他們身處繁華的京師,她卻為了百裡擎天以後的幸福,不得不狠下心來讓他在外麵挨餓受凍。
但這些都快結束了。
隻要她不心軟,百裡擎天終究會妥協,終究會擁有他自己應該擁有的幸福。
想著,牛莎莎決定對自己再殘忍一點。
她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道“何況,我還有什麼值得你寶貝的?我現在不過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住口。”百裡擎天一聲怒喝,顯然是急了,“莎兒,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不管發生什麼,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一個值得我用一生去嗬護的寶貝。”
“擎天。麵對現實吧,好不好?”靠在門後的牛莎莎又痛苦地閉上了眼,“我知道你對我好,可那並不是我可以拖累你的理由。身為一個太子卻不擔負起為皇室開枝散葉的責任,最後淪為千古罪人的隻能是我,你知道嗎?”
“……”
門外很安靜!
安靜得牛莎莎隻能聽到門縫中呼呼刮過的風聲。
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相信百裡擎天也會思考得很清楚。
一個不能生兒育女的女人和大慶朝一片欣欣向榮的大好河山——
孰輕孰重,她相信百裡擎天會認真權衡。
寒風依然在嗚咽,雪花依然在飄飛。
外麵安靜之極,以至於讓牛莎莎以為百裡擎天已經跟著便宜老爹他們走了。
她就知道,百裡擎天是個睿智沉穩的人,在大局麵前他一定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牛莎莎靠著門板終於大大地籲了一口氣。
好了,百裡擎天終於想通了。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隻要百裡擎天保住了他自己應有的幸福,就算百裡擎天無法鬆手放開她,她也可以安心了。痛苦的最終隻有她一個人,大不了就是她放棄自己的尊嚴,成為百裡擎天眾多女人中的一員罷了。
隻要轟轟烈烈地愛過了,為心愛的人付出了,她覺得那樣——值得。
心靜了!
從夏太醫告訴她那個診斷結果開始,她的心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靜過。
身體沿著門板緩緩滑下,將頭輕輕地埋進膝蓋裡,牛莎莎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一切困難都過去了。
還是那句話——時間會衝淡一切的。
忍過了今日的心痛,她相信自己還會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牛叉叉’。
忽地,門板被狠狠滴搖晃了幾下。
“莎兒,莎兒你聽我說。”沒想到,門板外又傳來了百裡擎天的聲音,“如果做太子的責任要讓我們倆分開,我寧願不做這個太子。大慶朝沒了我這個太子依然是大慶朝,可我若沒了你……我將不再是我。”
隔著一道門板,牛莎莎看不到百裡擎天此時的表情,可她卻能聽出百裡擎天話語中的嚴肅和認真。
牛莎莎‘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她莫名其妙地感到火大。
難道她說得還不夠清楚麼?這廝為什麼就不明白她的心呢?
緊閉的木門被‘唰’地一下大力拉開,牛莎莎橫眉綠眼地站在了百裡擎天的麵前。
“莎兒?”
百裡擎天做夢也沒想到牛莎莎為他打開了門,他猛地一愣,視線便落在牛莎莎明顯營養不良又蒼白的小臉上。
“莎兒,莎兒你怎麼了?為何消瘦得如此厲害?”
百裡擎天的話聲有些顫抖,他伸手就想要去撫摸牛莎莎消瘦的臉頰。
無視他眼裡的心疼,牛莎莎手腕一翻,一支金光閃閃的發簪已緊緊地抵在了喉間。
“啊——”
“莎兒——”
“女兒,你千萬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牛莎莎突如其來的的舉動嚇得尖叫,百裡擎天更是眼疾手快地想要奪下她手裡的發簪。
“彆動,你若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牛莎莎斜眼睨著百裡擎天,手上的發簪又往下壓了幾分。“擎天,我說過我不想因為我而耽誤了你的幸福,若你真的愛我,就等到納妾生了孩子後再來找我吧!”
聞言,百裡擎天像中了邪似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