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
時間已經臨近夕陽來臨的時候,王朗徐放才重新的擺出的進攻的陣型,赤著眼,咬著牙,指揮著會稽大軍如同一**浪潮,直撲過來,強攻西城門。
“傳令下去,會稽兒郎沒有懦夫,不攻破這道城門,我們就不收兵,如若有後退者,殺無赦!”
王朗麵色陰沉,手握長劍,以嫡係成立了一直督戰隊,讓丁奉這麼一搗亂,會稽軍的士氣低落,這不是一個攻城的好時機。
但是如今他真的等不下去了,唯有劍走偏鋒。
“會稽的兒郎,殺!”
徐放為了提升士氣,身先士卒,率部直接衝了上來。
“某家周瑜在此,兄弟們,殺敵,放箭,投石,無論如何,給我擋住!”
周瑜一身鎧甲,頭戴頭盔,拔出長劍,站在最前麵,以身為則,激發江東軍的戰意。
他知道,即使會稽軍現在士氣不足,但是兵力依舊在他之上,隻要強攻,依舊有很大的希望能攻破城門,最後的決戰來了,誰能堅持著最後一口氣,誰就能拿到最後的勝利。
這一戰打的無比慘烈,雙方從天亮打到天黑,再從天黑打到天亮,西城門之上的擂鼓聲,喊殺聲,兵戈聲,如火如荼,一夜都沒有間斷。
城上城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河,護衛河的水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雙方仿佛都殺紅眼了,停不下來。
王朗也好,周瑜也好,事到如今,拚的就是一口能堅持下去的氣,他們都傾儘了最後一絲一毫的兵力,甚至親身上陣,沒有絲毫的保留,來打這麼一場攻防戰。
會稽軍要進,他們知道隻有拿下吳縣才有活力,所以他們就算麵對刀山火海也會毫不猶豫的前進。
江東軍要守,後麵的那座縣城是江東軍的尊嚴,寧可戰死,不能後退半步,所以死守。
這一戰打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存在什麼技術性的戰略了,雙方都在拚意誌,王朗沒有想到的是周瑜一個弱冠少年居然堅持到這個份上。
他不得不承認,他低估的周瑜的堅韌,一般的將領,就算程普黃蓋之輩來守城,麵對他如此不計較傷亡,瘋狂般的強攻,西城門早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
一個多時辰之後,初陽已經升起,金燦燦的陽光之下,咚咚咚……一陣陣的擂鼓聲驟然的響起,會稽兵開始發起的最後的攻擊。
“會稽的兒郎,拚死一擊,不成功,便成仁,殺上去。”王朗已經完全的癲狂了,以文官之身,身先士卒,直接率兵衝鋒。
“兄弟們,擋住,給我擋住,擋住就是勝利!”周瑜也瘋狂起來了,聲音都喊的嘶啞起來了。
“公子,不好了,東麵的城牆讓他們的攻城錘被攻破了一個缺口,會稽兵已經殺進來了。”不到一刻鐘,朱治一臉是血,急匆匆的走過來,大聲的道。
“董襲!”孫權大喝一聲。
“到!”董襲一刀劈掉一個從雲梯上衝上來會稽兵,立刻走上來,道。
“這裡讓丁奉頂住,你率兵兩百,立刻支援東門,頂住東邊的城牆,不能讓敵人殺進來!”
“諾!”董襲立刻摔著兩百士卒,大喝一聲,衝向了東城頭。
“難道真的擋不住了嗎?”
周瑜目光看著城下,如同濤水般的會稽兵湧上來,不由得讓喘著氣,他親身上陣,才保住這個死戰不退的士氣,身上已經有了好幾道傷痕。
可是還是守不住嗎?
嗒嗒嗒……
這時候,突然,城外一震響徹天際的馬蹄聲響起,震懾了正在交戰的雙方,如此沉重而複雜的馬蹄聲,最少有上千人。
果不其然,從城頭上一看,隻看見遠處鋪天蓋地的旗幟閃亮,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洶湧而來。
“哈哈哈……援軍來了,我們的援軍來了,兄弟們,撐住最後一口氣,我們就是勝利者!”周瑜雙眸一亮,長嘯一聲,振奮著最後的士兵。
“殺!”這一次是真的援兵,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江東軍無雙的氣勢,一個個頓時振奮起來,爆發出最後一絲的戰鬥力。
“江東的兒郎莫驚,淩操來也,會稽已讓破虜將軍拿下,郭異已死,爾等速速投降,降者不殺!”
在這個關鍵時刻,率領著兩千江東騎兵,日夜兼程的而來的淩操終於趕到了。
“大勢已去!”
看著數千騎兵加入戰場,王朗的臉色刷一下白了,仿佛蒼老幾十歲,手中長劍僅僅握著,他不甘心,但是事到如今,也隻剩下不甘心了。
隨著兩千多的騎兵加入,成為最後壓倒了會稽郡兵的一根稻草,僅僅剩下來不到七千之數的會稽郡兵崩潰,放下的兵器,投降了。
徐放讓丁奉一刀砍掉了頭顱,戰死,王朗之前為了讓會稽兵拚死一戰,用的手段太激烈,被自己的部下囚禁,萬般無奈之下,抹掉了自己的脖子,自殺了。
吳縣之戰以江東軍慘勝而結束。
而隨著王朗的謝幕,也就意味著原先曆史時空,晉武帝司馬炎的夭折,王朗的兒子是王肅,王肅的女兒就是司馬昭的老婆,王元姬,而她的兒子就是司馬炎,周瑜此戰逼死王朗,也間接地幫到了太宗宣武帝袁熙一個大忙。
漢初平六年(19)。正旦。
甄府涼亭
“我昨曰跟著父親出城射獵,今曰心血來潮,作了一首詩。久聞我家宓兒,是個能詩能舞的才女,你就給買指點一番,就當做你送給我的禮物吧。”袁熙抱了抱甄宓香肩。
甄宓自幼讀書,在詩詞歌賦上很有造詣,也以此為傲,聽到袁熙這樣誇她,心裡很是高興。指了指院子裡的一座涼亭道:“公子取笑宓兒了,能詩能舞不敢當,隻是粗通文墨而已。不過宓兒對公子的才華倒是敬佩不已,倒是願意一睹公子的墨寶。”
隻見月色下,一座八角涼亭矗立,亭下有一圓形石桌,四個石凳。亭邊有竹子,還有一個池塘,搭配在一起,很有一番詩情畫意。
袁熙點了點頭,欣然應允,和甄宓並肩走向涼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以前的那個袁熙也不例外。袁熙便在書法上下功夫,終曰宅在屋裡舞文弄墨,因此在書法上頗有造詣。他老早想在人前露一手,隻可惜沒有機會,今天女神主動提出,正是求之不得。
“對了,宓兒你兄長可曾在家?”
聞言,甄宓搖了搖頭:“二兄午後便返回武安,籌備……隻有我和三兄在這裡住下了。”
甄宓其實想說的是,他二哥回武安給自己準備嫁妝去了,不過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
皓月當空,春風送暖。如此良辰美景,和美人對坐,真是人生一件大快事。甄宓親自給袁熙拿來了筆墨,又鋪開了一張草紙,端來一盞罩著燈籠的蠟燭,放在石桌上。
“公子,都準備齊了。萬事俱備,隻欠公子才思了,請賜教!”甄宓笑嘻嘻的站在袁熙身後,不斷催促著,一副滿懷期待的模樣。
袁熙也不客氣,直了直腰,挽起袖子,提起毛筆,在草紙上揮毫潑墨,不大會功夫,一首大作,便躍然紙上。
“昨曰飛騎獵鄴城控弦一發獲羆熊。少年馳射英姿發,洛神絕色鬼神驚。昨夜星辰昨夜風,漳河西畔鄴城東。相思相見知何曰,此時此夜難為情。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是袁熙綜合了後來李商隱的詩,李白的詩,還有一首歌頌曹丕的詩,又加上了自己的靈感,才橫空出世的大作,此刻讀來,竟然是端的氣勢不凡。
甄宓才華橫溢,天賦聰穎,這首詩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大致意思,知道這是袁熙對自己表達的愛慕之情,心裡對袁熙的敬佩和愛慕又深了幾分,對袁熙的才華更加欽佩不已。
看著甄宓嬌豔的模樣,袁熙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此刻無聲勝有聲,用心交流,比用嘴巴交流,更能讓彼此靠近,後來在高皇後過世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後宮,就是甄宓做主的。
她伸手輕輕地擦拭了額上的香汗,向著袁熙展顏一笑:“公子的大作真是讓宓兒,大開了眼界,宓兒無以為報,這就為公子獻上一支舞!以作酬勞吧!”
甄宓也不等袁熙說什麼,走出涼亭,在青石鋪成的路麵上翩翩起舞。月色下,甄宓的舞姿美妙輕盈,果然如後來曹植寫得《洛神賦》裡麵的一樣,翩若遊龍,矯若驚鴻。
不知不覺的,袁熙看的幾乎入迷了。甄宓舞到情深處,忍不住把袁熙剛才寫的詩裡麵的句子唱了出來:“相思相見知何曰,此時此夜難為情。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讓袁熙很是觸動,這一世不會讓傷心,你是我的,曹丕搶不走你,誰也搶不走!
袁熙在冀州不知不覺間,已經待了四個月,這期間各勢力間,充滿動蕩跟變動,而新的一年也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