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倫的演藝生涯!
因為有了王大倫的從中勸和,才沒有出現曆史上左文路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著行李上車走人,然後又從車上下來的鬨劇。
但老賈還是害怕了,他重新調整拍攝計劃,把左文路的戲全部挪到前麵,儘早結束她的拍攝。同時,這種事勢必會在劇組裡引起很壞的影響,老賈特地打招呼讓大家保密。但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還是私底下在劇組內部傳了開來,老賈為此很是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兩天後,去京城的車拉著設備和劇組的其地人員回到汾陽。又過了一天,《小武》正式開機。
老賈的拍攝方法和電影學院裡傳授的經驗完全不一樣——凡老師在課堂上告誡的禁忌他都要去試一試。他事先從來不先分鏡頭,問他第二天的運鏡方式,他總說都在他的腦子裡,隻是這腦子裡的計劃到了現場他還要一改再改。而且他隻讓王大倫和左文路看過劇本,其他演員隻給他們說一下情節的大概走向和表演基本要求,讓他們臨場即興“耍”。
李紹紅拍戲要求嚴格按照劇本,必須一分不差的演下來;張遠則很善於聽取演員的意見,隻要意見好,他不惜臨時改戲,但表演還是要按照劇本來;但老賈卻是個異類,隻要你在劇情走向的框框內,你可以改台詞,你可以改動作,隻要合理,隨便你怎麼發揮,而且往往一個鏡頭過後,如果你還有其他的想法,他還能讓你再演一遍。這讓王大倫感到很過癮,卻讓製片主任王紅偉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因為這樣拍,膠片的損耗實在驚人,早已大大超出了預期。
“小左,你不要這麼坐,橫過來,對,靠著牆壁橫坐在床上,好,好!”
“大倫,準備好了沒有?”
“各人員就位,準備開拍。”
“action!”
兼職場記的王紅偉“啪”的一聲打板。
左文路擁著被子橫坐在床上,王大倫雙手插在褲兜裡,在房間裡晃悠著。
“卡!”
剛開拍,老賈又叫停了。
老賈總是這樣,他也不看監視器,蹲在餘力威身後看著取景器裡的畫麵。很多時候剛剛開拍或者拍到一半,他就會喊停,找出這個或者那個不是,總之就是有了新靈感,就要重新拍。現在大家都習慣了他的這種風格,停下來等著他說話。旁邊的王紅偉則撇了撇嘴,關於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說過幾次,可老賈總是不聽。這不膠片都快要用完了,回京城辦事順便買膠片的顧正這兩天要是不回來,劇組就得停工了。
老賈沉吟著對王大倫道“小武在感情方麵就是菜鳥,他喜歡胡梅梅,在兩人相處的時候他會緊張,所以他會用一些……嗯,可笑的或者吊兒郎……對,就是吊兒郎當的肢體語言來掩飾自己的緊張。你表現一下。”
“知道了,導演。”
王大倫雖然平時一口一個老賈,但在拍戲的時候就會改口叫導演。老賈雖然沒說,但看得出來他很讚賞王大倫這種工作態度。
“導演,你看這樣行不行?”
王大倫想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煙來,叼一根在嘴上,然後又把身上那件大一號的西裝脫到一半,雙手縮在袖子裡,把袖子甩來甩去。
“行,就這麼著吧。”
老賈讚許著點點頭,這是他欣賞王大倫的又一個方麵,因為他的想法,王大倫總能很準確地表現出來。
“action!”
王大倫叼著煙,甩著袖子在屋子裡晃蕩著,眼睛就象犯了職業病一樣,滴溜溜的到處亂看。
“謝謝你,現在好多了。”左文路露出輕鬆的微笑,說著台詞。
“沒事。”嘴裡叼著煙,王大倫說話有些含糊。
左文路歪頭,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坐吧。”
這句台詞劇本上沒有,原本是小武主動坐到胡梅梅的床上,但左文路這一個動作,一句話,就一下子讓下麵的劇情順暢了很多。
王大倫順勢坐到小床上,又往上竄了竄,靠到牆壁,儘量找個舒服的姿勢,左文路則把被子往身邊攏了攏,免得把被子壓住。就這兩個無聲的動作,兩人身上找不到絲毫的表演痕跡,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自然。
嘖!老賈不由暗自佩服自己的眼光,眼前這兩個無疑都是天賦極高的演員,找他們就是找對了,他要的就是這份真實。同時也感到有些惋惜,因為之前的不愉快,恐怕以後他再也不會找左文路拍戲了。
“你家是開煤窯的吧?你咋那麼有錢?”
王大倫想了想,抖巴抖巴把手從袖子裡伸出來,道“我隻不過是個手藝人。”
“看著就不像。”
王大倫看看自己的手,正反麵比劃著,道“我就靠這雙手吃飯。”
逆光裡,他的手彤紅透亮,手指細長。
左文路相信了,點頭道“靠手藝吃飯也挺不容易的。”
王大倫抬手把嘴上的煙夾下來,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煙灰隨手彈在地上,歎了口氣,卻有一些不屑道“人家開歌廳的開歌廳,販煙的販煙,我笨!”
左文路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王大倫則一口一口的抽煙,兩人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兒,左文路才轉頭道“你真不會唱歌嗎?”
“真不會。”
“那你為什麼老上歌廳呢?”
王大倫摸著自己的頭發,低頭不語。
“那你喜歡我唱歌嗎?”
王大倫有些羞澀地點點頭“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