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路變的很高興,道“我也喜歡唱歌。”
接著卻又情緒變的低落道“你知道嗎?很多人都說我長的象明星,但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成不了明星。”
說完輕輕哼了一聲,象是在自嘲。
兩人又是一陣無語。這次是王大倫主動轉頭看著她,道“你給我唱個歌吧!”
“想聽什麼?”
“你最喜歡唱的。”
“那我給你唱個王靖雯的歌吧!”
“行。”
“那你不許笑我。”
“我不笑。”
“我的天空,為何下著雨。我的天空,為何總掛著淚……”
左文路唱的很投入,王大倫安靜地聽著。
這是一個長鏡頭,兩人肩並肩坐在床上,屋裡很淩亂,擺著四五張床,行李箱、鞋子、臉盆亂放,牆上還掛著各式女式的衣物。陽光從窗口透進來,王大倫手裡的煙,嫋嫋繚繞。
唱著唱著,她突然哭了。王大倫靜靜地看著她。左文路擦去眼淚,回頭看著他。兩人對視著……
“你真的不會唱歌嗎?”
“不會!”
“不行,你得給我唱首歌。”
“那你閉上眼!”
左文路閉上了眼睛,王大倫掏出從靳小勇家順來的打火機,用手舉在她耳邊,輕輕地按了下去。打火機響了起來,《致愛麗絲》的曲子傳來,仿佛還很好聽。
左文路突然抱住了他。他笨拙地抱著左文路。
左文路在他耳邊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等我病好了,我就給你。”
“卡!完美。”
老賈很興奮,這是開機以來,拍的最順暢的一次。男女主角的感情都十分投入,歌廳小姐和小偷的愛情,這正是他要表達的溫情的一麵。
“再來一次……”
“都喊完美了,還再來個毛線啊!大哥,膠片不夠了,得省著點了。”王紅偉再也忍不住了,跳出來喊道。作為製片主任他要為整個劇組負責,不能由著老賈亂來。
好在顧正第二天就回來了,還帶來了十本膠片。拍攝進行的井井有條,十天後女主角的戲殺青了,左文路離開了劇組。
不久,要開拍老賈認為的重頭戲,就是小武在浴室洗澡的那場戲,要求王大倫必須出鏡,之前老賈就跟他談過這事,當時王大倫就很乾脆,為藝術犧牲嘛!
可能是老賈心裡還是沒底,拍攝的前一天晚上,顧正還特地找上門來,沒說彆的,一個勁的誇著他的表演特彆好。王大倫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就是聽著他巴拉巴拉那些肉麻的話,感覺特彆蛋疼。
“嘶——”當王大倫很乾脆的把衣服脫光,老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貨看著挺瘦,但這身上卻很有料的,一身雕磨般的肌肉線條,自肩膀喪心病狂的縱貫而下,似流水鋪陳,涓涓湧動。
這頓時讓老賈有些犯難了,他原先的想法是小武是猥瑣的,脫光了是一身排骨的那種。顧正卻有不同意見,他認為小武是小偷的頭,能當頭的勢必好勇鬥狠,一身肌肉反而更加直觀。
兩人一時爭論不下。
“喂,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拍不拍了?”
四月份的天氣還是挺冷的,王大倫脫光了站在那裡瑟瑟發抖,那兩個貨居然還有空爭論。
怎麼辦?總不能再去找個裸替吧,隻能拍了。
屋裡溫度不高,王大倫打了幾個冷顫。換上木頭拖鞋,站起來,肩上搭著一條毛巾,背微微佝僂著向浴室走去,木頭拖鞋踏在水泥地上,發出了“僻僻啪啪”的聲音。
王大倫一進浴室就被滑了一下,一隻拖鞋摔到遠處,他隻能一隻腳著地,一蹦一蹦地去找那隻丟掉的拖鞋。
浴室裡一個人也沒有,池子裡的水很清。他跳進浴池,全身一陣雞皮疙瘩,心裡暗罵臥槽!這水也太涼了。
他隻能屏著氣適應水的溫度,就好象水很燙一樣。他漸漸地適應了,身子在水的浮力下起伏。他伸開雙臂伏在水中,開始遊起了泳。雙臂擊水,水花四濺。
一個人玩鬨了一番,他在水池中坐定,想起待會要去見胡梅梅,因為她的身體好了,胡梅梅答應過他的,可以那個,啥了……
興奮之餘,他扯開嗓子唱起歌來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
又過了十幾天,拍攝快要結束了,但老賈還一直沒有想好用什麼方式來結束《小武》。
大概是當地人覺得拍電影好“耍”又難得一見,因此在拍攝的時候總是被圍觀,這給林小玲的同期錄音造成很多麻煩,每次都要為錄音不“穿幫”絞儘腦汁。老賈卻從中得到靈感,決定最後“耍”一下“穿幫”,讓那些圍觀的人們成為電影院裡的被圍觀者。
於是王大倫被銬在電線杆上,他蹲下休息。路邊圍觀他的人越聚越多,王大倫看著他們,他們看著王大倫,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