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子龍帶著目瞪口呆的楊忠進了正堂,見堂內幾人斜歪拉垮坐在一起侃大山,臉色一整道“現在是驕傲的時候嗎?柔然援兵來啦!”
子龍的聲音,並沒有引起什麼驚慌,賈思勰反而故作驚訝地笑道“哎喲,子龍大哥單槍匹馬退柔然賊兵三千,這下回去可不愁談資了,不知沒來的兄弟們得多後悔!”
完這話才扭頭一看,驚訝道“奴奴大哥,你怎麼和子龍大哥在一塊兒?”
楊忠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才恍然回神。
方才一路走來,楊忠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見識淺薄,雖然他也是名門之後,但其父帶之隱居中山,一直深居簡出,後來被人乘亂抓捕為奴,從來沒機會見這等排場。
是以一路走來,感歎首領府規模之大同時,不由為各色風格不同產地的庭飾瞠目結舌。
此時聽到賈思勰的聲音,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卻原來是那個嘴上從不肯吃虧的屁孩兒。
“賈,你沒死啊?”
聽了楊忠的話,子龍差兒沒噴,這個問候方式,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誰想賈卻並不生氣,仍舊笑嘻嘻地。
賈思勰從來都是一副文弱書生模樣,子龍從沒見過他怎麼失態,這次卻忽然發現,賈思勰竟然身手也異常敏捷。
三兩步就跨到了楊忠身邊,伸出纖細的胳膊,給比他大了三號的楊忠,來了個大大的熊抱,額,看起來更像樹袋熊的擁抱。
楊忠隨手一拎,便像拎雞子一樣將賈思勰拎到一邊,笑罵道“你命好大啊,原本大家都以為以你的性子,就算不被賊寇殺死,也得被自己兄弟們掐死,沒想到竟然混到了子龍兄弟麾下。”
賈思勰訕訕一笑,將在伏牛嶺發生之事,對楊忠細細講來,楊忠邊聽,便不斷瞥著殊不變色的子龍,心中對子龍的敬佩愈發深了。
心道,沒想到這個獨孤子龍如此非同凡俗,人人都敬而遠之的賊寇他會結交,人人都輕視甚至無視的奴隸,他也肯結交,真不知他心裡到底想些什麼。
兩人一番攀談之後,子龍驚奇地發現,原來賈並非如伏牛村中那些奴隸兄弟所那樣傲嬌到沒朋友。
這個楊忠和賈思勰的關係,在子龍看來,就好到讓人羨慕。
雖然二人所談之事,皆與子龍有關,但其中透著的相互理解和默契,卻能隱隱透出這二人之間的信任和熟悉。
通過他二人的對話,子龍得知楊忠與賈思勰原本是被圈禁在一處的奴隸,賈思勰在奴隸營中為人詬病,卻從未與楊忠鬥過嘴。
楊忠在奴隸營中似乎頗有威望,想來他雖身為奴隸,但是絕對是奴隸中的領袖人物,這該與他的身手和豪爽個性有關吧!
談著談著,賈思勰將話題引到了方才的事上,他心中仍有餘悸,怕子龍又變做方才那副死樣活氣了無生趣的樣子,於是多加試探。
誰想子龍卻雲淡風輕地道“一時心塞而已,如今見了同為奴隸出身的上千號弟兄,我已豁然開朗,不為那些狗屁的達官貴人、部落酋長,隻為這幫受苦受難的弟兄們不再為奴,子龍也該赴湯蹈火,死而無懼!”
楊忠並不知曉子龍曾經是個漢奴,聽到這話,心中疑惑之餘,更加為子龍的襟懷所動容。
“好,子龍兄弟有此心,便不負我等眾兄弟的追隨之意,楊忠雖不濟,但也甘為子龍兄弟驅策,有刀山火海,咱們一同蹈赴!”
楊忠完,正意氣風發,大有大展手腳的念頭,卻聽賈思勰問子龍道“但不知子龍大哥有何打算?”
子龍心中正糾結的也是此事,雲中城岌岌可危,是何境況尚毫無所知,此去要有幾日路程,若舍近求遠,怕到了雲中城,其勢已不可逆,土城又受困乃至重陷柔然蹄下。
若真如這般最壞的結果,怕兩下都想兼顧,卻兩下都難以照看。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解土城之圍,再去雲中城一探,若雲中尚未失陷,便提醒庫者族長義軍動向,若雲中已失,不得隻能儘力護佑如雙紫鵑了。
“我想先將弟兄們願意留下之人組織起來,由楊大哥操訓幾日,也好有些自保能力,然後試著聯絡各部族,共同守城,想白撿便宜,癡心妄想!”
子龍的話,讓賈思勰輕聲一笑。
“若如此,那不得要用到這個了!”
著,從懷中抽出一張帛書,在桌上展平,讓子龍楊忠過目。
子龍確認文字識彆技能發動,看了看帛書上的內容,心中一動。
“莫非,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