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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1 / 1)

苔!

薑帆看到季洺秋走出軍帳,向一旁挪了一步給季洺秋讓出一條路來。

季洺秋看著依舊沉著臉的稽淮,開口叫他“潛驪,汀子叫你進去。”

稽淮看季洺秋又開始喚他的字,故作姿態的冷哼一聲,沒有理他掀開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嵇汀剛剛頭有些暈,喝著婢女為她熬製的紅棗參茶墊胃,她聽到帳門垂簾聲響,抬眼看到稽淮,眼淚比她口中的那聲“哥哥。”更快滑落下來,墜在了手中的白瓷小碗中。

稽淮愣住了,自嵇汀及笄後他就再沒看到過妹妹的一滴眼淚,稽淮不禁想起兩人年幼時父王曾賞賜給他和妹妹一人一隻玉鷹,嵇汀手中的那個不小心摔碎了,就如同現在這般帶著委屈的哭了起來,後來自己看她難過,索性就也摔碎了自己的那個哄她開心。

稽淮有些恍惚,他看嵇汀彆過頭去抹眼淚,一時間隻想為她再摔一隻玉鷹。

稽淮在妹妹的床沿上坐了下來,接過她手中墜了淚的白瓷小碗遞給一旁候著的婢女讓她再換一碗新的來,看著分彆時妹妹還紅潤的臉隻幾日就變成幾近能融進雪色狐裘的白,稽淮勉強扯出一個笑“這麼大了還哭鼻子,羞也不羞。”

嵇汀沒有說話,她抿著嘴儘力將哽咽吞咽進腹,眼淚卻刹不住閘的撲朔向下落,所有在雪原不知歸路的跋涉帶來的恐懼全數在最親的人麵前化成了淚釋放出來。

稽淮的心猛的揪疼了,他用綢帕小心給妹妹擦著淚,所有原本想問的話最後化成了一句“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帶你回蒼州。”他怕嵇汀逞強不答應,又連忙添上一句,“總歸還是要整兵與戈鑠共伐虜,你若想參與其中,在蒼州也好劍薊也好,並沒有太大差彆。”

嵇汀難得乖順,她噙著淚點點頭。

這時婢女端了熱好的參湯過來,稽淮接過瓷碗,一勺一勺喂右臂打了夾板的嵇汀喝下去,溫聲說“我問了軍醫,除了右臂傷到了骨頭和手腳上的凍傷,彆的並沒什麼大礙也不需要忌口,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他們去做。”

嵇汀手上浮腫未消,婢女早就備好了消腫的草藥候在一旁,喂嵇汀喝完了一碗參茶,站起來示意婢女去給妹妹上藥。

稽淮沒有問其他事的心思,嵇汀卻開口對自己的隨行婢女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敷藥的事不急這一會兒,我有話要和哥哥講。”

婢女應了聲,退了下去。

嵇汀的臉上還有淚痕,眼神裡卻早已消去了剛剛的脆弱,她坐直了身子,對稽淮說“有次我帶人巡夜,偶遇阿爾斯楞和他閒談,聽他說起自己有個母親是漢人的老師,曾在去芍陽遊曆時見過我。”

稽淮果然比嵇汀敏銳不少,他聽到這已經覺察出不對“遊曆?一個番人又非使臣,如何過的城門?”

嵇汀看哥哥幾乎是片刻間就察覺出不對,不禁有些挫敗“我就是為了問明此事才匆忙去追,正巧遇到了玥虜有兵劫道。”

嵇汀將此後的事簡單和哥哥說了,說起回時的路,她說道“幾個月前父王托我去給姑姑送去了一份地圖,這事哥哥你可知道?”嵇汀隻在送圖的時候看過一眼,模糊記得圖上邊燈背側依著的山脈後畫有一條上山的羊腸小道,應是她和鐵伐雲一同上山的那條,“順著圖中送秋山的那條上山的小道行至半山腰,聽鐵伐雲說會有條路能抵邊燈城門。”

那地圖稽淮收到的遠比原遠嫁羌蕪的蘋汀公主要早,上次回芍陽父王叫他前去論科舉文章時順手就交給了他,可此時他的重點全不在什麼上山小道上“那藏毒的銅玉手鐲,除了投毒幾乎沒有彆的能傷人的方法,你帶著它原本是用來做什麼的?”

嵇汀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自己的雙生哥哥有些過分敏銳了,她一時間有些結巴,支支吾吾的說“……隻,隻是做來玩的,恰巧帶著恰巧派上了用場而已……”

稽淮眯起眼睛,他看著嵇汀閃爍的目光沒有繼續追問“戈鑠人如何進得芍陽,那日蘇一行人又如何會暴露行蹤,全交予我去查。”他伸手敲了敲嵇汀右臂上的木夾板,“你好生休息,耽誤了這隻手臂,今後可就拿不起長弓了。”

嵇汀醒來後就連續說了半天的話,確實也有些累了,稽淮拍拍手喚來候在帳外的婢女“給公主換藥。”他站起來緊了下袖口的係帶,對妹妹道,“我去看一眼阿爾斯楞,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嵇汀突然聽到阿爾斯楞的名字,開口問了問他的情況“他還好嗎?那日若不是他替我擋了一箭,我可能已經沒了。”

稽淮向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是嗎?那我可要吩咐下去,讓人好好的照看他。”

稽淮出帳時季洺秋等在帳外,季洺秋嘴角青著,他倒沒繼續和稽淮置氣,因為疼咧了一下嘴角,對稽淮說“你臨時折回劍薊倒省了我的事,不用費勁用書信和你傳話。”季洺秋指了指不遠處亮著燈的營帳,“鐵伐雲已死,玥虜沒了儲君肯定是要亂上一會兒的,戈鑠幾位王爺原本就不願臣服於蘇赫巴魯,現在趁機動什麼手腳也說不定。原本就是他們越亂於我們越有利,那日蘇死了還有個阿爾斯楞,若他也死了,戈鑠三王鼎立的局麵就立不穩了也說不定……”

戈鑠的人死的隻剩下一個阿爾斯楞,他們動一動手腳,把罪名全推到玥虜頭上旁人也看不出破綻,稽淮確實也動了這個心思。

稽淮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鐵伐雲的死讓阿爾斯楞的去留變得微妙起來,嵇汀心裡的稱反複顛倒了一會兒,最後嵇汀的那句“他替我擋了一箭”化成砝碼壓在了“留”的那邊,稽淮摸了摸下巴,斟酌著慢慢說“玥虜與戈鑠不同,兵權王權全數握在一人手裡,隻要蘇赫巴魯未死就還能再立儲君,一個鐵伐雲的死造成的亂難成氣候。反倒是阿爾斯楞死了,少了一隻足的戈鑠三足鼎中漏下的肉羹是被剩下兩足分喝,還是被玥虜分喝也說不準。”稽淮瞟了一眼阿爾斯楞的營帳,“若阿爾斯楞能順利穿過明月郡回到戈鑠的裁月城,那麼不需要一紙盟約他也會舉兵討伐玥虜以報殺父之仇,也算是有個能牽製玥虜的盟友。他的命,還是留著吧。”

季洺秋有些訝異從向來在沙場上行事狠辣的笑麵虎好友口中聽到“留”這個決定,原本自嵇汀攜首而歸後他就對阿爾斯楞的去留舉棋不定,所以他的驚訝隻短暫持續了一瞬,他看好友有向阿爾斯楞營帳走去的意思“我剛從他那過來,王子傷重,喝的藥中又有助眠之效,日日昏睡少有清醒之時,你有什麼話要問他,不如就等明天吧。”

稽淮果然停下腳步,他返回嵇汀的帳內,陪妹妹吃飯去了。

季洺秋慢慢走到阿爾斯楞營帳內,他對守在裡麵的人吩咐道“去告訴孫叔,撤掉王子藥劑中用於助眠的哪一味吧。”

七日前那場大雪過後劍薊便沒再落過雪,軍營裡積雪早就鏟淨了,隻有營帳的頂尖還有薄薄積著一層雪,嵇汀在黑暗裡睜著眼睛,隻覺得帳裡的供暖的炭盆燒的太旺,熱的她受傷的右臂一跳一跳的漲的發痛。

嵇汀這些天實在是睡飽了,她瞪著眼睛看著帳頂覺得自己毫無睡意,一掀被子坐了起來。就睡在她屏風外的婢女聽到她的動靜也起來了,走到榻前細聲問“殿下可是要起夜?”

嵇汀擺擺手,她看婢女蹲下幫她穿上鞋,吩咐道“給我拿那件貂裘大氅來,帳裡憋悶的很,我出去走走。”

婢女名叫豆梅,自小就跟在嵇汀身邊,她知道嵇汀向來是不聽勸的性格,邊開口試著勸了下邊去拿掛在架上的貂裘大氅“冬日夜寒,殿子還沒好,稍稍走走就回帳吧。萬一惹出了風寒,王爺是要怪罪下來的。”

嵇汀果然沒聽進去勸,她敷衍的應了下,披上大氅又接過豆梅遞來的手爐,掀開帳簾就要往外走,豆梅原本是想跟著,被她勒令留在了軍帳裡。

嵇汀許久沒出戶外,貂裘大氅將冬夜所有的寒都擋在外麵,她深吸了一口深夜冷冽的空氣,隻覺得肺腑內積壓的帳內的熱被一掃而空。

嵇汀順著平日自己夜巡時走的路散了會步,上次出營一事讓營中的兵都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現在仍在外站崗的看她過來一個個探頭去看她。

今日夜巡的恰好是平日由她帶的在綢瓊征來的兵,嵇汀聽到身後馬蹄聲急,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呼呼啦啦圍了起來,為首領隊的那個極興奮的翻身下馬,到她麵前抱手行禮“見過紀參軍。”

嵇汀聽他對自己的稱呼仍是“紀參軍”心中一暖,抬手製止了在他身後一眾明顯也想行禮喊話的弟兄,她的聲音在夜風中有些小,看著眼前平日跟著自己操練的兵們亮晶晶的眼睛,嵇汀眼中帶笑,對他們道“還以為你們會稱我一聲‘殿下’。”

為首的那個大喇喇地說“煙汀殿下哪有雪原中取首而歸紀參軍威風。”他被身後的人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沒,沒有說煙汀公主哪裡不好,我的意思是……”

嵇汀眼睛彎彎的,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什麼好不好的,”她拍了拍那人牽著的軍馬的脖側,“快去巡夜吧,停的時間過長誤了下一班交班是要吃軍棍的。”她說完連轟帶趕,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這一班人。

不知是巧也不巧,他們說話的地方就在阿爾斯楞所住的營帳不遠。阿爾斯楞服的藥劑中撤掉了引人嗜睡的那一味讓他在異國的深夜中毫無睡意,他在帳中聽到外麵的嘈雜聲中似乎有熟悉的聲音,披衣起來看,剛出營帳就看到了不遠處眉目間帶著笑意衝著一隊遠去的巡邏兵揮手的嵇汀。

嵇汀放下手,轉身正想繼續向前走,抬眼看到阿爾斯楞靜靜地站在她前行的路上。

嵇汀停下了腳步,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之後向他走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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