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醜陋,不忍驚擾了師弟。”
那濃重磁音笑道。
“可是師姐聲音好生優美!”
“是麼?咯咯咯······,本想作弄一番師弟,不過師弟嘴兒甜,師姐喜歡,便饒了你吧。”
言罷,那聲音嫋嫋,似乎從無有來過!
“十八師兄居然不是師兄,卻是師姐!天生醜陋或者真是呢,否則那小七臨行因何會有那等笑容?”
劍川忽然便將那所謂十八師姐拋去腦後,自家卻是思量起身具之變異元能來!
“哎呀,法能還是稍稍緩緩吧,待此地時間夠了,再去問一問門派中傳功長老吧!免得冒失修行,卻壞去了性命!至於目下,還是修一修那神魂三術吧!”
很是有些時間了,那十八師姐一直默然無聲。一日正是劍川修習凝魂術、焱火鑄魂術與那神魂符陣術剛剛收功,忽然那誘人的濃重磁音又複傳來。
“十九師弟,趕緊去大石殿吧,赤潮就快到了!”
那聲音一閃即逝,未等劍川清晰其意思,不多時候那風中便是有了一絲兒強大炎火灼烤之力。
“咦?怎麼與三千裡火海相仿佛呢?難道那火海果然是人為布設的大陣,專門攔阻這所謂赤潮的麼?”
劍川一邊思量,一邊卻是行出門去,喜滋滋坐地修煉。三千裡火海大陣中禪修的歲月,早已是其能夠忍受烈火炙烤之患了。
不過那赤潮到了第十日頭上,忽然劇烈的令劍川都大感難以忍受。熾熱的氣機嘶嘶作響,那種濃重黏稠如同岩漿熔水一般的氣流行過來,小石廟便乃在那緩緩流動的熾熱氣流中漸漸變了赤紅,便是如同鑄造坊火爐中炭火一般,不過一刻時候,便儘數變了通透赤紅!便是身下山崖也是赤紅若爐火中鋼鐵一般無二!
“好厲害!”
行雨術隨了意識而生,隻是一瞬,便了無蹤跡!
“好家夥!較之那火海大陣還要了得!”
劍川堅持得辛苦,又無力脫身而去,無奈何便施展了諸般法術嘗試,以便可以稍稍舒緩一二!火攻術變了火網圍攏了自家法體,那火已然非是原來熾熱火焰,卻乎佛光燦爛般如億萬微塵大小佛陀連接而成一道佛門毫光。那風攻術也是化了風網,不過那網絡卻是有了浩然正氣連接而成,穩當當圍攏了在那佛光其外!佛光內中一片雲霧繚繞,那一片片雪花飛揚,晶瑩剔透間非是雨水,卻乎陰陽雙魚送出了涼爽!雖則還是焦渴燥熱難以忍受,不過較之先前法體幾欲焚燒而為灰燼,卻是好了許多。
熾熱炭火烘烤,法能流失愈烈。劍川唯有不要命一般加大吸納天地元能入體為用,而後不停息加固法體之外三道守護神光。體膚內外、五臟六腑之中,那天脈三十六中萬字符佛光,地脈七十二中太極符靈光,周天諸脈三百六中浩然正氣三般元能,催動了如溪如流,暢通無阻順了通途彙入各自猶如江海的經絡,最後歸於浩大如洋的丹田神宮中,而後隨了法能運施彌補體外守護靈光。
先時法體之外守護靈光流散太急,法能幾乎不可隨上,無奈何便時時強自忍受了炎火炙烤,鼻中嗅了那人肉焦糊臭味,施了吃奶的勁道吸納元能為用。及至後期居然收支平衡,入可敷出了。再後來便稍稍有了餘力。隻是那體脈諸穴經絡卻是遭了衝刷,愈加昌大驚人了。便是這樣無有一刻可以稍稍舒緩,日夜錘煉。雖則無奈,然為了性命苟活,那一絲兒懶惰也是遠去了。
山間熾火真正維持了年許時光,不知如何,隻是在一日黃昏時分,忽然停息!無有一絲兒前兆,便是突兀消散。
時候又過去月許時日,劍川受創頗重的體膚也漸趨愈合,便是經絡中遭了海量元能衝擊所留存傷殘痼疾,其時也是幾乎痊愈,雖則麵色蠟黃,若生了不治之症一般萎靡,不過氣色較之那炎火初去渾體骷髏般模樣,卻是好了許多。山下九原大石殿中差遣了小七上來,待那廝推開了小石廟廟門,便是劍川在赤潮中磊石而砌,成就的一圈院牆和廟門,卻見那劍川一臉病態,正在庭院中煮了茶水獨自品嘗。那茶葉便是山中寒潭附近不受赤潮之患而生長的涼茶,味兒不錯。門戶開處,劍川抬眼而觀,見是那小七,便笑了。
“七師兄親臨,有何見教?”
“嗯,大師兄令我來瞧一瞧你!”
那小七一邊瞠目結舌,一邊掙大了眼睛左右瞧視。
“此地便是十九師弟親自建成院牆麼?”
“不錯!”
“十九師弟怎麼無有遭了赤潮焚燒而······”
“七師兄是說我怎麼沒有燒死麼?”
“呃,嗬嗬嗬,不錯,就是那個意思!十九弟不要計較的是。”
“嗬嗬嗬,無妨,無妨,赤潮來時,我正在寒潭附近呢!”
“哦?你倒好運氣!此地先前已是燒死了許多弟子了!那十七師弟為脫身而去,其妻子不得不委身大師兄呢。嗬嗬嗬,你倒免去了焚燒之苦了。”
“大師兄怎可以霸占了自家師弟妻室?此豈非禽獸不如麼?”
劍川皺眉不忿!
“嗯?哈哈哈······”
那小七聞言哈哈大笑,似乎得了什麼十分可笑之事。
“此等事兒都是你情我願的,莫說在修界這般無有德行之階層,就是在凡間不也隨處可見麼?”
“啊呀,七師兄怎得有這樣惡心言論?”
“惡心?哈哈哈······得了,此世道,誰他媽是聖人?為得利益無所不用其極!這就是當世世風!”
“七師兄,古聖賢有言窮且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怎麼······”
“哼,那不過僅僅是為愚民爾!豈能當真?”
“可······”
“老十九,先時你道來自凡間,難道不見凡間高層何曾在意過德行?高層向來惟利是圖,不擇手段!何問是否合乎禮義廉恥?禮義廉恥不過是他們豢養的騷客墨士書來教化愚民,而方便統治罷了,何以當真?”
“嗯?唉!······”
劍川無言以對,頹然坐地。那小七也是坐地吃茶,一邊問了一些不相乾的事情。劍川忽然想起那十八師姐來,便不由問道
“對了,七師兄,那十八師姐到底怎麼一回子事?”
“她啊!嗬嗬嗬,當初大師兄瞧得其肉欲可餐,意欲強上,結果其法能不錯,大師兄元丹修為居然無功!後便是遭了發配去那最最危險之地望海崖了!不過也倒可笑,如此三十多年過去,其居然無有在三大潮中有任何不適!”
“三大潮?”
“嗯?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三大潮?”
“七師兄,我果然不知三大潮呢?請教七師兄!”
“嗬嗬嗬,三大潮便是赤潮,寒潮,黑潮。赤潮焚毀一切生機,寒潮凍結一切生機!黑潮卻是劇毒,有流散一切生機的稱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