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徹不僅拒絕了皇帝的招攬,還殺了坐鎮越州的楊公嗣,並且直接舉起反旗,自稱武王,甚至還準備北伐朝廷。
這樣的消息一出,江徹立刻就被打為了叛逆。
引得皇帝十分震怒。
而她和姬長盛,因為之前與江徹的友善關係,地位更是急轉直下,最後實在是承受不了皇宮內的壓抑氣氛,選擇了來皇子府靜養。
但即便是靜養,她也是有苦難言。
她苦悶的,倒不是江徹造反,而是她們母子兩個怎麼辦,看江徹的那情況,顯然是早就將她拋在了腦後,對她完全沒有任何眷戀。
至於江徹殺了誰,做了什麼,其實她並不在意。
隻是一想到日後將要枯死在宮中,心裡便是一陣一陣的喘不過氣。
人最大的絕望,莫過於有了希望之後,再將希望奪走,現如今,薛白嫀所麵對的就是這麼一種情況。
隨著江徹被人人喊打,原本支持姬長盛的那些勢力,如今大都選擇了劃清界限,現在,整個京城之內,最有威嚴的,是二皇子姬長治。
原因無他,隻因現在佛門勢大。
誰都明白,如果以現在的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姬長治登基上位的可能性最大,至於其他皇子,可能最好的結局就是富貴半生。
當然,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好,經曆了那麼多,薛白嫀其實功利之心已經減少了很多,她唯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她們母子遭受到迫害。
薛家的根基在天淵,幾乎幫不上她,一旦真的遇到什麼危險,她就隻能聽天由命。
此刻的她,甚至十分的希望,江徹有朝一日能夠打入京城,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然後,像是枝蔓一樣,繼續纏繞在江徹的身上。
可他也知道,這個希望非常的渺小。
她隻是一個與江徹做過交易的女人,甚至那個過程還不是多麼的美好,她始終覺得,江徹隻是將她當成了一個提供性質的玩物。
根本不會在她的身上,花費多少心思。
薛白嫀忽然自嘲一笑。
她這一輩子,真是失敗。
嫁了個無情無義的皇帝,隻是將她當做是吉祥物,私下裡找了個男人,也是將她當做隨手可棄的一顆棋子。
“母後,天涼了,您不要一直在外麵待著。”
身後,傳來姬長盛的關切聲音。
隨著姬長治的聲勢越來越大,姬長盛也從最初的患得患失,成為了現在的躺平心態,反正一切都沒希望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活著吧。
而為了以後的安危,他還主動的向那位二哥低了頭。
對方為了彰顯自己的恩德,對他自然是一副友愛有加的模樣,說實話,那時候姬長盛自己是感覺挺難受的。
可這又能怪得了誰?
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罷了。
“你要出去?”
薛白嫀回過頭,看了一眼姬長盛問道。
“我那位二哥要去城外的小雷音寺為各地受災的百姓祈福,可能是覺得這麼做沒有用處,為了怕日後有人說三道四。
所以請我們所有的皇子皇女一起去。”
姬長盛老老實實的回答。
“去吧,再坐一會兒,母後就去歇息。”薛白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隨手將手中的魚食兒撒進了池塘。
“兒臣告退。”
臥房內。
古樸典雅,書香環繞。
薛白嫀坐在床頭,從暗格之中拿出了一卷畫像,將其緩緩展開,露出了一道身影,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一股威嚴。
站在那裡,隻能用一個詞去形容,豐神俊逸。
早年的江徹其實相貌不算出眾,可隨著他修行的一次次蛻變,也愈發的趨於完美,加上薛白嫀的美化,顯得猶如畫中神邸。
畫像中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根紅色鞭子,似乎透過畫像在直直的盯著她,讓她一時之間,都有些癡了,看了不知多久。
薛白嫀狠了狠心,用火燭將畫像開始點燃。
這不是她真的斷情絕欲,而是害怕畫像被發現,甚至於,都不敢將其帶在身上,隻能小心翼翼的藏在皇子府內。
畢竟,這畫像一旦被人發現,那她們的母子的下場,也就徹底迎來了絕望。
她毫不懷疑,憑著如今皇帝對江徹的憤恨,若是知道此事,一定會暴怒不已,甚至不顧一切的處置她。
是以。
薛白嫀覺得,還是將其烙印在自己腦海中最為穩妥。
甚至還覺得,日後或許會用時間,來將對於江徹的那些依賴衝淡,最後.則是徹底埋葬,曾經的那一段孽緣。
將畫像燃燼的灰燼處理妥當,薛白嫀轉過身,開始鋪床,想要趁著午時小憩片刻,不過,也就在她轉身鋪床之際。
周圍的虛空,陡然間泛起了一絲漣漪。
一道身著黑色錦繡蟒袍的身影緩緩浮現,一隻白皙有力的大手,逐步落在了薛白嫀彎腰撅起的大月亮上麵,輕輕一捏。
瞬間。
薛白嫀猛然被嚇了一跳,心跳都慢了半拍,甚至想要下意識的大呼一聲,不過還沒有等她開口,又一隻手,便隨之捂住了她的紅唇。
薛白嫀瞳孔緊縮,眼中滿是驚恐和驚怒。
何方賊子,竟敢如此大膽!
皇後的屁股也敢摸?
找死不成?!
不過,也就在她即將動用一些護身手段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娘娘彆回頭我是陛下。”
“嗯?”
突然響徹的聲音,讓薛白嫀驚愕在了當場,甚至忘卻了反抗,因為她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她這一段時日都魂牽夢繞的聲音。
江徹。
是江徹!
她連忙轉過頭,果然,看到了一張十分熟悉的臉,讓她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不過臉上的神情卻刻意有些發冷。
等到江徹捂嘴的手拿開之後,她凝聲質問道:
“大膽賊子,你可知本宮乃是什麼人?”
“知道,皇後娘娘嘛.”
“知道你還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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