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閒記!
過了元宵節,旻德帝仍臥病在床,無法上朝。原以為他會下令讓太子監國,誰知朝臣久等不見旨意下來,不免在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柯瑤於正月十九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嬰,李風吟自兒子出生後,就向兵部告了假,安心在家照顧柯瑤和兒子。
柯瑤生產前,已經被李風吟說服,搬去了他置辦的宅子,且李風吟的母親也從西北趕來了燕京,照顧了柯瑤一段時日。孩子出生後,老人家又和兒子一起照料坐月子的柯瑤。
柳妙瓔的產期也近了,宋瑄早已安排好刑部各項事宜,一心在家守著柳妙瓔。越是臨近生產之日,宋瑄就越緊張,比柳妙瓔這個待產的孕婦還緊張。
柳妙瓔的肚子已經大得她看不到腳尖了,行動頗為不便,除了每日在碧筠閣和秦王府的後花園走走,哪兒也不去,安心待產,宋瑄一刻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正月二十二,柳妙瓔感覺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疼痛。這疼痛的頻率越來越高,她便知道娃兒怕是要落地了。
“這是要生了,快,去產房。”宋瑄道。
宋瑄把柳妙瓔抱到早就準備好的產房安置妥當後,大總管吳公公已經叫來了穩婆。穩婆查看了一番柳妙瓔的情形,對宋瑄道“王爺彆擔心,王妃的情況不錯。”
疼痛一陣陣襲來,仿佛沒有休止。柳妙瓔被折騰地精疲力竭,宋瑄急得團團轉,問穩婆道“怎麼還沒生下來?”
穩婆笑道“好些婦人頭一回生孩子,能生一日一夜呢,哪兒有那麼快。”
見宋瑄急得滿頭大汗,吳公公勸道“王爺,您就好生在外頭等消息吧,男人在產房不吉利!”
宋瑄不理,仍然不錯眼地盯著柳妙瓔。
不多時,藍清趕到了,直奔產房,查看了柳妙瓔的情況,稍稍鬆了口氣,對立在一旁的穩婆吩咐道““勞煩您去拿幾根千年老參來,我先給王妃服一副藥。”
“好,老身這就去。”
穩婆剛離開,藍清就指揮宋瑄將一碗濃稠的湯藥遞到柳妙瓔跟前,說道“瓔瓔,趕緊把這湯藥喝了,它能保你接下來生產順利些。”
“王爺,您就彆待在這兒了,出去等著吧,您在這兒,我也緊張。”藍清又對宋瑄說道,宋瑄隻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產房。
柳妙瓔喝光了湯藥,力氣足了一些。劇痛一陣又一陣襲來,見她似乎痛得無以複加,藍清在旁鼓勵道“已經發動了,就快好了,你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呼出來,吸氣——呼氣——呼氣,很好!”
霜天破曉之時,產房終於傳來陣陣嬰兒的啼哭聲,等在屋外滿頭大汗的宋瑄這才深深舒了一口氣,立即奔入產房。
見柳妙瓔閉著眼睛躺在榻上,宋瑄連聲音都顫抖著,驚慌問道“瓔瓔她怎麼了?”
“隻是累得睡著了。恭喜王爺,是個健健康康的男孩兒。”藍清笑道。
宋瑄從藍清手中接過孩子,雙手顫抖卻穩穩抱著孩子,向藍清道了謝,而後吩咐吳公公給府中眾人發賞。
宋瑄低頭瞧了瞧,紅彤彤皺巴巴的小家夥如小奶貓兒一般弱小,正大聲哭嚎著。他眼睛一酸,險些流下淚來,心也軟得不像話,低下頭親了親孩子柔嫩的小臉。
柳妙瓔足足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宋瑄將包得好好的孩子抱給她,她靜靜看著,滿目溫柔。
“瓔瓔,辛苦你了,咱們有孩兒了,是個小子。”宋瑄撫著柳妙瓔的長發,柔聲說道。
小家夥是皇孫,大名不能隨便起,但乳名可以由宋瑄和柳妙瓔定。宋瑄體諒柳妙瓔懷孕生產不易,都依她。
柳妙瓔見剛出生的小娃娃白白軟軟的,像極了她孕期常吃的米糕,就拍板將小家夥的乳名定為米糕。她抱著新鮮出爐的小米糕,左看右看,怎麼看都覺得無比可愛。
待柳妙瓔休息好了,崔嘯霆、衛昕怡、崔嘯雲等都來瞧她和孩子。衛昕怡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瞧了瞧,笑道“這才過了幾天,小米糕就長得這般可愛了!”
崔嘯霆也湊過去看了看,道“長得同明昭真像!”
柳妙瓔不樂意地撅著小嘴,道“我費儘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娃娃,竟長得不像我,真真讓人氣悶。”
眾人都笑了,宋瑄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道“長得像我不好麼?”
“快彆爭嘴了,其實啊,老奴瞧著小主子,眉眼像王爺,口鼻像王妃,專挑了父母的優點長!”吳公公笑道。
說笑了一會兒,吳公公就領了乳娘來,要抱小米糕給乳娘,好讓她喂飽他。
柳妙瓔猶豫了一會兒,對眾人道“我決定親自喂小米糕,我曾聽民間的大夫說,母親的奶水對孩子是最好的,也最有營養。我問過姐姐,她也說自己喂挺好。”
“好,依你。”宋瑄爽快地答應了。於是,柳妙瓔便在房間裡放了個搖床,讓壯小米糕睡裡頭,方便她夜裡起來喂奶。乳娘仍留在王府,以備不時之需。
孩子出生一個月後,宋瑄才恢複每日去刑部辦事。這日宋瑄回來得早了些,見柳妙瓔正給小米糕喂奶。小家夥撲在母親的身上,貪婪吮吸乳汁。柳妙瓔美若雲霞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柔光,眼中溢滿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