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羨慕這個臭小子。”宋瑄湊到柳妙瓔耳邊,曖昧地說道。
柳妙瓔將吃得飽飽的、眯著眼兒打盹的小米糕放在搖床上,嬌嗔道“都當父親了還如此不正經,羞也不羞?”
說完,她又輕輕推了推宋瑄道“孩子還在這兒呢,你說話注意些!”
宋瑄滿不在乎道“這臭小子現下隻會吃喝拉撒睡,其他的什麼都不懂,管他作甚。”
二月初,秦王嫡長子的名字也賜下來了,名為鈞,雷霆萬鈞之鈞。小米糕這一輩的孩子,名從金,此名據說是旻德帝翻了不少典籍才選出來的,寓意還不錯,宋瑄和柳妙瓔都挺滿意。
小米糕滿月、滿百日都沒有辦宴,一來柳妙瓔嫌麻煩,懶得辦,二來小米糕身上出了紅疹,雖然藍清說此症在新生兒中極為常見不必憂心,但宋瑄和柳妙瓔這對新晉父母還是緊張兮兮的,自然也無心辦宴。
因此,小家夥滿月、滿百日時,隻有崔家、李家及藍清、劉喜雨等前來一起吃了飯,算是為娃娃慶賀。
入了夏,京城一日比一日炎熱,就是多走幾步也會汗流浹背。柳妙瓔本想去宋瑄置辦的避暑莊子沙棗莊消夏,但想到帶小小的脆弱的小米糕行路不大方便,隻得作罷。
宋瑄見柳妙瓔怕熱,吩咐下人搬了許多冰放在碧筠閣寢房內,柳妙瓔才感覺涼爽了些。她在地上鋪了涼席,讓奶娘抱了小米糕在涼席上躺著玩兒,她則在一旁的軟榻上歪著看話本子。
立秋之後,天氣總算開始慢慢轉涼。中秋之後,徹底涼爽起來。已經滿了七個月的小米糕能坐穩了,偶爾還能爬幾步,每日都要咿咿呀呀說上許久,很是有趣。
柳妙瓔在窗邊伸了個懶腰,隨手從書架上尋了一個話本子準備看,就見奶娘抱著小米糕進來,小家夥伸出小胖手抱住母親胳膊,柳妙瓔溫柔一笑,一把將他從奶娘手中接過,在他白嫩的小臉上香了一口。
小米糕搖晃著小胖手,表示想玩兒博古架上擺著的小玩意兒。一旁的奶娘見狀,忙將小玩意兒一個個取下來放在地上。柳妙瓔放小米糕坐下,讓他自己玩兒。
小米糕興奮地咿咿呀呀叫著,擺弄著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他拿起一個彩泥胖小貓把玩,柳妙瓔一把搶過小貓道“這個可不能給你這小猴子玩兒,這是你父王從東市淘回來的,僅此一件,你玩壞了可就再沒有了。”
自己的玩具被母親奪走,小米糕有些不高興,但也沒哭鬨,退而求其次,選了個大阿福玩兒。
誰知他剛拿起大阿福,柳妙瓔又一把將大阿福從他手裡奪走,道“這個也不能給你玩兒,這是娘親在東四街李大嬸的小攤上淘來的,李大嬸已經回老家養老去了,這大阿福也是獨一無二的。”
眼看小米糕要哭,一旁的奶娘心疼無比,連忙拿起一個竹蜻蜓遞給小家夥。小米糕被栩栩如生的竹蜻蜓吸引,大眼睛咕嚕嚕轉著,眼淚總算沒有落下來。
柳妙瓔一邊埋怨奶娘,一邊將竹蜻蜓搶過來,道“這可是梨花木雕刻的,祥琳軒的精品佳作,哪兒是給小娃娃玩兒的。”
小米糕一連抓了三個玩具,都被母親無情奪走,還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他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來,扯開嗓子大聲嚎,屋頂都快被掀翻。
奶娘實在看不下去了,略帶幽怨地看著柳妙瓔道“王妃娘娘,您這也太過分了,小主子才多大您就欺負他!”
柳妙瓔也有些過意不去,見娃哭得傷心,便拿了個繡球給小米糕,哄道“乖,彆哭了,玩這個好不好。”
這個繡球是柳妙瓔買了一堆小玩意兒之後攤主送的,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小米糕聞到繡球上刺鼻的香,十分不喜,氣惱地將繡球扔得老遠,哭得更響亮了。
剛走到門口的宋瑄聽到哭聲,立即快步進屋,將兒子抱起來柔聲哄著。
小家夥見到父親就像見到主心骨一樣,哭得抑揚頓挫,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宋瑄又是吹口哨又是唱小曲兒,忙不迭地哄著。
柳妙瓔見一個兩個的都圍著小的轉,撅著小嘴抱怨道“自從有了這個家夥,就沒人稀罕我了!”
“怎麼會呢,都稀罕。”宋瑄連忙表態。
“娘娘,您可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前來向宋瑄回稟事情的吳公公笑道。
小家夥被哄了一會兒就停止了嚎哭,老老實實窩著吐泡泡,宋瑄、奶娘和吳公公看得心都快化了。
奶娘從宋瑄手裡接過小米糕往外頭走去,邊走還邊對他說“嬤嬤給哥兒準備了好多小玩意兒,你娘不給你玩兒,嬤嬤給你玩兒。”
娃被抱走後,宋瑄將嬌人兒撈進懷裡,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同自己的兒子搶玩具,心肝兒羞不羞?”
“我沒同他搶玩具,我是怕那些東西磕著他了。”柳妙瓔心虛地辯解道。
宋瑄笑了笑,寵溺地望著她。眼前這嬌人兒生下孩子之後,愈加嫵媚迷人。
她今日身著玉色繡纏枝宮粉梅的絲質煙霞衫,配一條月白底子繡玉蘭花的廣袖流仙裙,頭綰簡雅倭墮髻,青絲垂肩,玉簪斜插,麵若粉桃,目似明珠,瑰麗明媚,傾城絕豔。
“你欺負我兒子,必須要受罰!”宋瑄不懷好意地笑道。
“彆!我認錯,保證以後不會如此了。”柳妙瓔見勢不妙,立即認慫。
“既然認錯了,就輕罰吧。為夫保證輕輕的……”
幾日後,益州發生了幾起極為駭人的殺人分屍案,一直沒能破案,被當地府衙列為懸案報到了刑部,宋瑄決定前去查探。柳妙瓔有心跟著去,但又放不下小米糕,斟酌一番後,還是決定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