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_勾魂草_思兔閱讀 

第四章(1 / 2)

勾魂草!

芶鬆也對胖子調工作的事如此的熱心,著實讓任新不解。憑芶鬆的為人,小肚雞腸不假,我任新並沒有惹他,礙他?其實,芶鬆對任新早有積怨,隻是任新全然不知。

還是在吳能當副廠長的時候,勾韋調了進來,安排在了任新的車間,當時芶鬆也在這個車間。彆看吳能治廠無能,拈花惹草卻是行家裡手,隻是有老廠長坐鎮還不敢公然造次。勾韋的妖冶多情,早已使他顛魂倒魄。那勾韋是什麼人?年齡不大,卻對花前月下之事甚是老到。表麵還算正經的吳能,怎能逃過她的眼睛。但這種回頭率極高的女人早已自塑了一副人前的高傲,會時時掩飾自己內心的空虛。她把自己過去的失敗看成是一筆財富,無時無刻不在積累著必勝的信心。她把男人們都劃歸無恥,她說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她的俘虜和敵人。她恨他們的花心無限,又愛他們的花心無限。她說男人們的肋骨裡都浸透了油,她要在他們身上獲得巨大的精神與物質的滿足。她詛咒那個把男人叫做天把女人叫做地的人,她覺得她才是天。她喜歡欣賞男人們仰麵訕笑的表情和猥瑣的姿態。她把自己對男人的麻木叫做從容。她將男人們給她帶來的心曠神怡稱為副產品,她說那種歡愉是她對男人們的不經意的付出,而男人們傻瓜式的陶醉才是她巨大的安慰。她喜歡把女人比作水,因為水可以澆灌也可以沉溺。她聲言二十五歲以前的女人是世間最偉大的領袖,可提陰陽三界之靈。但她有時也為自己沒有充分利用好自己而懊悔不已,她時時不忘要男人們還她平衡。但她有時又不得不麵對現實,為了化不利為有利,不得不臨時調整自己的某些方略。對吳能投來的每縷貪婪的目光都不再做繁瑣的過濾。男女間那種雞偷狗盜之事,對她來說不啻是輕車熟路,更重要的是她施展才能的試驗場。她很會把握一笑一顰的分寸,她要對方癢得抓耳撓腮而自己又不露輕浮。彆看吳能對此事也算內行,但在勾韋麵前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兒,憑他的素質都配不上小巫見大巫。他之所以能爬到副廠長的位置,用瘦子的話說是傻小子睡涼炕仗著火力壯。他見多了風騷靚麗的女人,但那都是些可望不可及的尤物。而眼前這道送上口的美味,可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便宜。他揣摩勾韋的眼神,知道她是在覬覦自己手中的那點兒權利。憑他的經驗,估計這是一個很好解的方程,她絕不能放過這個不花錢常解饞的機會。

勾韋剛來那會兒,不適應是人之常情,但勾韋卻不以為然。她說新的環境是新的開始,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她認為練兵場和戰場永遠都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但二者之融通卻是不可或分的。戰場是永遠的練兵場,這如同學生之於學校和社會一般無二。你我他隻是社會這個大軀殼的填充物,其中不免有棱棱角角的摩擦。削足適履耶?削履適足耶?此是兩大類人物性格的形成之徑。當然,削足適履者多也,他們寧願讓自己的足變為畸形而去適應那個人為的環境,此為順民。亦有少數削履適足者,他們不甘心自己的處境,不相信命運。他們要改變自己周圍的環境以適應自己的意誌,此為叛逆者,或叫開拓者。

勾韋不會做前者,也絕不會做後者。因為她骨子裡的基因就是先天的圓滑。她的父親是個靠賣嘴吃飯的人,就是舊社會所謂的牙人。屬於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的那種。他凡事不表態,為人曖昧且奸詐。他的專長是台上握手台下踢腳,陽奉陰違兩麵三刀,人送外號咬人不露齒的狗。他從不正視世界,斜眼觀瞧是他的魅力所在。他給人的印象是萬事不上心的寬心人。說話低聲細氣,常會使你感到有耳鬢廝磨的貼切。他很會觀察人,善於揣度他人的心態,是一個出色的心理學家。他會把周圍的一切利用得恰到好處。他的甜言蜜語不是讓人聽了撞心上頭的那種,聽似不溫不火,卻叫人抓心撓肝。他的致命弱點是實用主義太強,常有人說他是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後,為此也失去了不少的人心。雖是有名的心眼多,卻落得個貶多褒少。而勾韋就不同了,她目睹了父親的為人,總結了父親的失敗所在。她發誓要出人頭地,她要光耀門庭,當然也有在某種程度上為父親正名的成分。她雖非男兒身,但她慶幸自己生活在這個和平年代。她認為戰時的男兒才是真正的一尊神,他們是莽夫,是醉漢,是狂人。常言說,女人是水做的,水做得有什麼不好?在中國傳統的道家五行中,水主智,這是一個智慧的人群,而她勾韋則是這個智慧群體中的佼佼者。以往的事實無可辯駁的驗證了她的才能,而失敗的緣由隻是經驗的不足和年輕人不可抗拒的衝動。她沒有過多的考慮、分析和總結母親,她認為母親是一支被旱地奪走水分的鮮花。如果是現在,母親會在交際場中嬌豔的讓男人們目眩。雖然風韻猶存的母親依然在竭儘所能找回逝去的年華,但已無法調適二十世紀末男人們的口味,他們喜歡的是新鮮和嬌嫩。也曾有人戲謔的說她如若年輕二十歲,還不知要毀掉多少有作為的廠長經理們。女兒是媽媽的影子,勾韋卻覺得此說並不儘然。她認為自己隻是繼承了媽媽漂亮的軀殼兒,而聰慧卻是父親的。她是他們兩個最完美的作品,更是這個世界上出類拔萃的傑作。皮膚白皙又華潤,身段苗條且婀娜。朱唇媚眼,皓齒紅腮。煙浸日浴卻臂膊如藕,塵掩風吹亦玉胸如酥。言有失卻不失靈氣,行欠善總不欠精明。在原單位時就已有浪裡白條的雅號,可謂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主兒。對男人是勾魂攝魄的鬼,對女人則是醋倒瓶翻的冤家。‘仰臉老婆低頭漢’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很好,瘦子早就說她是屬於難鬥的那種人。勾韋非常喜歡對她這樣的評價,她覺得這才是自己的價值所在。她清楚瘦子的精明,胖子的憨厚,更了解任新的正直與靈性。雖然自己也曾在那些大小男人們麵前威風八麵過,但終因‘群體意識’太強而倒了大老板的胃口。如今已是落了帔的鳳凰,就必須重新開始。她知道任新對自己沒有生殺大權,卻有此時此刻的治管權,他就是自己通向未來的第一關。

萬事開頭難,就是對於勾韋這樣的行家裡手也不得不費些心思。正直人有正直人的優點,卻也有難以克服的缺點。勾韋對這種人早已司空見慣

他們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她把他們的執著叫做一根弦。她說他們都是傻冒兒,而對於象任新這樣的很有靈性卻也是撞上南牆不回頭的人,便不可理解。倘若前者是一群對未來不能預見或難以預見者,而任新則是對未來可預可知者,對問題也同樣執拗,真是不可思議。她想不通這種人怎麼也會當了車間主任,更不理解老廠長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三鬥豆子攥成的大醬(強)蛋,她懷疑那個起用任新的的人也一定是個強種。她與這種人打交道沒有經驗,因為在原來的那群追逐者中絕不會有一個是這種人,要不說活到老學到老呢。

她試探著和任新接近。

主任,看你整天忙的,連衣裳也顧不上洗,頭也顧不上理。

衣裳臟了不透風,暖和。頭發長了省了帽子,這一舉兩得的好事,咱不乾誰乾?

你還真會幽默,年輕輕的,總是有些------

這有什麼,現在外麵有些亂,臟兮兮的,玩鬨們就不會把我當成大款劫了去。長長的頭發,玩兒鬨們就不敢隨便的欺負我。

你就不怕大閨女們也離你遠遠的?

姑娘們都躲著我就對了,憑我這扮相,真要有一大群姑娘在屁股後麵跟著,人家不說我是精神病,就得說她們是精神病,也省得我兜裡的幾毛錢讓哪位心眼活的姑娘逗傻子似的蒙了去。

你還真夠逗的,你把姑娘們都說成什麼人了。是賊?是騙子?

那倒不是,但其中肯定是要有賊有騙子的。

跟你說話還真是------

真是什麼?

還真是增長了見識。勾韋話鋒一轉人就得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尤其是男人,沒有個主見,人雲亦雲的,乾嘛都會一事無成。

任新瞅了瞅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笑了笑說我呀,缺的就是這種靈活性。

靈活性?勾韋有些不大自然。在以往,碰到這種場麵,她立時會惱羞成怒的。但此時不同,她麵對的是一個不願買她賬的炮筒子。雖然她心裡罵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冷血動物,但臉上還是依然寫滿了笑容。‘靈活性也是被逼出來的。’

誰逼的?

生活,生活唄。她著重把生活二字重複了兩遍。

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世界對於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積極樂觀的麵對生活應該是青年人的天性,真要說是逼得,就是逼著每個人去生活。每個人因環境的不同造成了每個人的活法,各種活法兒在不影響彆人生活的前提下都無可指責。問題是有的活法兒必然要妨礙彆人的生活質量。比如阿諛奉承應當說是一種生活方式,這種人腦子裡裝滿了軸承。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本事,正所謂知己知彼。他們是合格的心理學愛好者,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心理學家了。他們要生活,而且要生活得比彆人好,他們光憑自己的本事是不行的,必須借助於權力,所以古往今來就產生了這麼一類依附權勢的人。作為生活的個體,應當說無可指責,問題是這些人在實施自己的生活計劃時,不可避免的影響了彆人,蹬這個踹那個,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競爭。這種在常人眼裡並不光彩的競爭為他們留下了千古的罵名。再比如,賣身求榮者,他們覬覦高位,更要努力晉身高位,但他們自己的自然條件不能滿足這樣的要求,於是便出賣身體和靈魂。作為生活個體,當然也無可指責,但這種生活計劃的實施也必然危害了社會,踐踏了法律,影響了彆人的正常生活,所以這種生活方式便不可取。還有諸如殺人放火流氓鬥毆等,作為生活的個體,為了自己生活質量的提高而去直接或間接的妨礙彆人的生活質量,是惡性的自私行為。這種對社會所構成的危險與危害,難以被所有的自然人所包容。要追求生活質量的提高,唯一的途徑就是靠自己的雙手和智慧。再者說,世界的構成就應該是五彩繽紛的,強求一種模式的生活方式是不現實的,也不符合自然法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和憎,這種愛憎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建立在社會責任方麵的以社會公德為尺度;一種則是建立在個人成見方麵,以個人好惡為標準。兩種愛憎看似涇渭分明,其實在現實生活中卻是很難截然分開離的,這和人的個人素質有關。說到素質,就又提到人的文化修養和世界觀。世界觀是什麼?辭海裡是這麼解釋的人們對整個世界的根本看法。而對世界的看法又不外乎是唯物與唯心。基於此,以社會公德為尺度者是唯物的,而以個人好惡為尺度者便是唯心的------

我先打斷你一下。勾韋對任新的滔滔不絕產生了興趣。請問主任,你說這世界上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你說呢?任新反問了一句。

要我說很簡單,對我好者就是好人,否則便不是。

為什麼?任新追問。

你想呀,比如一個人由一百個人評價,其中九十九人說他好,可他唯獨對我不好,我能說他好嗎?反之,一百人中九十九人說他壞,而他唯獨對我好,我怎能說他壞呢?任新驚詫了,他望了勾韋一眼,說你也真是聰明過了頭,這不正是我剛才所說的,你是以個人好惡來劃分的,卻忽略了大多數人的意誌。

那是他們和他沒有直接的利害衝突。再說,真理往往就是在少數人手裡。勾韋理直氣壯。

那是不可能的。總共一百人,他絕對不可能是和其中的一個人打交道。如果真是這樣,你便是領導者。包括那人在內的一百人是對你一人,那你絕對是一個不容於社會的怪人,當然更不是稱職的領導者,不是說秦檜也有仨相好的嗎?這樣說來,你就幫我把話說得很通了,一個個體是不能違背客觀意誌的。應當承認,有的人不是憑本事乾上去,而是剜門子,扒窗子撈個一官半職,既無才又無德且無能,民眾何以信服擁戴?話還得說回來,作為他本人來講,追求美好當是無可厚非,問題是他缺乏自知之明。爬到了一個不該占有的高度,便給他治下的民眾帶來了損失甚至災難,這樣便在客觀上損害了民眾的利益。無論在經濟上有無貪瀆行為,他都是個地地道道的損公肥私的貪官。

你雖說得在理,但在現實生活中權錢往往是很難分開的,還不都是當著個不養老的官兒,乾一天撈一天。沒聽有人說,用就賺,不用就算。賺足了自動散,換個地方接著賺。你看哪一個廠長經理不是房子、票子、車子、一應俱全------

還缺銬子。

勾韋還想再說,被任新一句話給噎了回去。你隻看到了被開放大潮卷起的渣滓,怎麼沒看到那麼多象孔繁森、方紅霄------等等模範和英雄?要相信,上頭始終都是為平民百姓說話的,要不怎麼會左一個文件右一個通知的?被某些人念歪了的經是暫時的,絕不會成為永久。

真羨慕你把世界看得如此通透,你定會高升的。勾韋說這話時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雖然她從任新的眼神裡讀懂了些許的不快,但她還是這樣說了。因為她知道和任新這樣的人很難產生共鳴,但她心底還是為任新坦蕩與執著的氣質所折服。她清楚地知道,任新這種人的仕途會難以預料的艱難。但她相信,這種人一旦得到賞識和重用,定是一根能撐起一方天地的巨柱,隻有這種人才真正是中國的脊梁。雖然如此,她還是不敢苟同任新的活法兒,她清楚曆代的忠良之士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與其那樣,還不如遵循好漢不吃眼前虧、吃小虧占大便宜的信條。自己的舒適就是幸福,至於彆的都不應在分心之列。人生苦短,為誰活著?還不是為了自己?你看大街上南來北往的,哪個不是在為自己的生活奔波?沒有錢就吃不好穿不暖,沒有權就喘氣不痛快。人生有幾個花季?未來的春天已屬於下一個輪回,誰知下輩子是變貓還是變狗,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為彆人?為大眾?有誰為了我!讓他們傻去吧。象任新這種人,永遠也是個可敬不可用、好看不好吃的主兒。長篇大論的信念呀,理想啊,有什麼用?當吃當穿還是能當錢?

勾韋度日如年的強忍著饑渴,風流慣了的她,怎耐得住車間裡的枯燥乏味?慢慢地又散漫起來。為此,任新不止一次的提醒她,她卻說任新是榆木疙瘩。那任新能是聖賢?還不就是個兩個肩膀扛著個嘴的凡人。愛美之心誰能沒有?但他能掂出麵前這盆酸梅的分量。她是個不甘心的女人,近了騷,遠了腥,實在是奈何不得。為此,他不止一次的找到分管生產的吳能,要求儘快將她從車間調出,擔心時間長了自己也招架不住她淩厲的攻勢。誰知這下正中吳能下懷,他也不知從哪裡學來了幾句冠冕堂皇之詞,鸚鵡學舌般地生硬且虛偽。任新看著他那故作高深的做作之態,有說不出的厭惡和惡心。心想,裝你媽什麼獨頭蒜!你當彆人都隻認得你這張皮呀?奶奶的,把你的骨頭砸三截兒扔在屠宰場的骨頭堆裡,要是不能閉著眼把你撿出來對上,那就不是任新。

勾韋順理成章的調到了廠辦公室,吳能稱心,勾韋也稱心。勾韋在工作中表現出的乾練,叫同事們不得不從心底佩服。一來二去的投桃報李,漸漸地把勾韋和吳能捆到了一起。人們雖然個個心裡有數,但又有誰肯為虱子燒了襖呢?說來這勾韋真不白是社會上混溜了的主兒,她沒有忘記在車間時沒少得到一個小夥子的幫助,就想通過吳能也把他從車間裡弄出來,省得整天受那貓腰撅腚的罪,這個人就是芶鬆。

芶鬆生在郊縣一個清貧的家庭。父母也算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一年到頭受苦巴累的,生活總也見不著個轉機。後來他爸爸不知是參加了個什麼邪教,教主說他這個孩子是幾萬年前的一個雜種犬狐轉世,長大結婚後必會生出妖孽,那時節芶鬆才八歲。他父親深信不疑,就在一天的深夜趁著芶鬆熟睡之機,用鐮刀割下了他那天根之物,隻留下了兩個卵球兒掛在那裡,好讓他日後也有個男人的模樣,免得不男不女的讓族人難堪。芶鬆疼醒後自然是撕心裂肺的哭叫,他父親抓了把柴火灰捂在了那兒,算是了了芶鬆這一世的本能,從此加入了蹲著撒尿的行列,同齡人也因此都喊他太監。

芶鬆的精明,在於他多年來忍辱負重而不露聲色。同事們沒有一人知道此事。隻聽說他與父親不睦,在一次父子倆的爭鬥中,他一把抓住了父親的正襠,當時就疼得他父親沒了人聲兒。要不是左鄰右居的拉勸,他父親的老命立馬就得完回去。

芶鬆平時有向領導打小報告的毛病,同事之間香三臭四。勾韋之所以對他印象不錯,是源於他對女人的一種特殊感情。

當初勾韋剛到了車間,算是小姐身子攤上了丫鬟命。乾,乾不動,不乾又不行。芶鬆估摸這女人絕非等閒之輩,也絕不會在車間待得太長,日後定有出頭之日。於是,他就總是不避閒話的拔刀相助,落難人的感激就開始萌動在這不經意之中。

芶鬆何嘗不了解自己,他這樣積極主動地接近女性,或許是他的一種特殊的心理補償。他不管那女人的名聲如何,隻要是女人,他就對她們有一種莫名的歉疚,他覺得自己對女人欠有這一生都無法還清的債,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有改寫自己後半生的可能。

沒多久,芶鬆就被調到了科室成了脫產的辦事員。要不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呢,自從離開了車間,他的心便不安分起來。他覺得自己也是個堂堂的男子漢,應和所有的男人一樣享有同等的權利。他也要有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家庭。他知道,要達到這一切必須借助於權力,因為對他這種性無能的人的婚姻,法律在任何時候都是不會支持的。於是他想到了吳能。

吳能的家室在外地,單身的生活孤獨又寂寞,那不可名狀的簡直就是殘酷的精神煉獄。他不願讓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白白的消失在一塊布或是一張紙上,他要給他們尋找一個溫馨的歸宿。如今天遂人願,他要把它們安置在一個精美絕倫的漂亮花瓶裡,這是它們的福分呀。時光畢竟難留,日久會有紕漏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為了防備萬一,他整天挖空心思的想找個萬全之策。這對勾韋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吳能現在貴為副廠長,萬一犯事,首承其惡的還是自己。吳能大不了寫個檢查,最多換個位置照樣瀟瀟灑灑地做他的官兒。而自己呢?必然又會麵對被發配的厄運。哪一個男人不是在自身難保時把責任一推六二五,到頭來倒黴的還不都是一些粉黛冤魂。勾韋畢竟不是尋常女人,她要為自己設計一條退路,絕不能叫那些負義絕情的淫棍占了便宜。

那芶鬆何等的聰明。想起吳能與勾韋的如膠似漆,心中不免有些醋意。他明白他們絕不會成為長久的夫妻,隻不過是暫時相互利用而已。如果說當初勾韋將自己從車間調出是有些報答成分的話,那麼現在對自己的頻送秋波卻是非同尋常。她總是在公眾麵前公開表示對芶鬆的好感,那略嫌忸怩有欠大膽的表示,在芶鬆看來總有八尺水一寸油的感覺。他當然明白勾韋的用意,正可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在利用他轉移公眾的視線,給人們造成一種和他處對象的錯覺。

芶鬆的分析雖還鞭辟入裡,但也未免有些偏頗,此時勾韋的心裡確實是很矛盾的。作為女人,早晚都要終身有靠,否則就扛不起人們的舌頭根子,因為她早就飽嘗了唾沫星子淹死人的磨難。說實話,她的確愛上了芶鬆的精明乾練與善解人意,可他不過是個小小的辦事員兒,何以能支撐起二人的堅實世界?但她發現其材可塑,會有不可限量的前途。於是便有意電波頻送,但又怕吳能心生妒意對芶鬆構成無形的威脅,不得已也就百般的遮掩,隻能私下找芶鬆訴說衷情。芶鬆雖半信半疑,但憑自己無能之軀,能有這麼一個天生麗質的美人兒哪怕是陪伴一夜,親手享受一回玉體的滑膩,也是享用終生的幸福,還管他是鬼是妖?再說勾韋說得也句句在理,不容人有半點兒的挑剔,有如政論家的思維邏輯水不透針不進。他們商定,為了共同的未來,以後要如此如此------

勾韋沒有看錯,吳能真是那老醋壇裡的酸菜,彆說芶鬆,就是勾韋和任何一個男人多說兩句,哪怕是為了工作,也會使他妒火中燒,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便當眾發作。每每苟合他都不忘警告幾句,勾韋自然是唯唯諾諾,保證以後注意。對此,芶鬆心裡雖不是滋味兒,但恥於自己無能,知道這綠帽子隻是早戴晚戴的事。再說勾韋已多次主動要求獻身於他,他都假裝正經的予以拒絕,才叫勾韋沒好氣的說他‘好像天底下就你一個人是正人君子。’當然,她還真得以為芶鬆尚不知她與吳能已做了那苟且之事,也就裝模作樣的人恭禮真起來。

勾韋凝脂堆香的玉體上,一隻手在熟練地滑動,象在仔細檢查一件失而複得的寵物。那波浪般蠕動的曲線,如一條春心萌動的蛇,搖蕩著兩顆不安分的心。

這是什麼?那隻大手摸向她一再跌價的秘處。

你壞蛋。

告訴我,寶貝。

不認識了?不是你姥姥家的大門嗎?勾韋的狡黠有時也叫吳能猝不及防。

吳能望著勾韋得意且不能自製的竊笑挨過瞬間難言的尷尬。他忽然翻身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象一堵牆,使她一時透不過氣來。勾韋咿呀的叫著,讓局外人很難聽清是高興還是痛苦。她緊緊地摟住吳能,說隻有在此刻才承認男人是天。吳能用力的含住她還算成熟的兒,玩兒命的吮吸。勾韋胡亂的扭動著柔嫩的身子,不時發出醉人的呻吟。她忘情的享受著這世間無與倫比的歡樂,直到他們都酥軟如泥。

哎,我和你說件事。恢複了體力的勾韋用力推下身上的吳能。咱倆天天象做賊似的,活得多累?咱得想個萬全之策。再說萬一讓人撞見,你這副廠長就當不成了。

有嘛好法兒嗎?

我當你有多大的尿勁,就這兩下子呀?勾韋爽性把嘴湊到吳能耳邊。我看芶鬆那小子挺機靈------

你少跟我提他。吳能像是被紮在了疼處。

你聽我說完,我看那小子也想巴結你,你不如就勢跟他拉個假近乎,認他做乾兒,再堂而皇之地出麵把我介紹給他,讓人們都知道是你介紹我倆處對象,咱們以後接觸多點兒也就不那麼紮眼了。

把你給他?我不乾。

你是有家室的人,我早晚也得找主兒,這樣下去總不是長久之計。彆說我還看不上他,就是日後真得跟他結了婚,還不都是為了咱倆的地久天長?



最新小说: 影視女配她多子多福 農門王妃相當甜 張三狗發財筆記 深夜撿到的女孩,哭著跟我回家 羅天域祖 超神學院之巫戰天下 女主是老娘 魔道之我是魔修 卿相錄 郡主家的小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