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抽回來,卻發現她踩得很緊。
白玉麵無表情,淺淺咬了一口雞蛋,眼光掃了他一下,埋頭去喝粥。
許一山低聲提醒她,“我吃完了,要出去辦事了。”
白玉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吃完就走啊。”
許一山為難道“你的腳”
白玉鬆開了腳,笑了笑,道“許鎮長,今天你忙嗎?”
“有點。”
她哦了一聲,有些為難地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說,什麼事?”許一山小聲問。
“陪我去一趟阿麗家。”白玉微微歎口氣道“她家出事了。”
許一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趕緊問她道“出什麼事了?嚴重嗎?”
白玉搖了搖頭,又歎一口氣,“這次可能有些麻煩。”
許一山想了想,道“我們現在就去。”
白玉嗯了一聲,將筷子往一邊一放,起身就跟著許一山出了門。
阿麗的家在洪山鎮最繁華的地段。王猛爺爺以一個皮匠的手藝,在洪山鎮紮下根來。到王猛爹的手上,已經在洪山鎮建了一棟五層的樓房。
幾十年前,王猛爺爺在街上隻搭了一個小窩棚。幾十年後,皮匠家在洪山鎮的家業已經是一棟樓房了。
王猛覺得拿門麵房來開修鞋鋪太浪費了,便將門麵租給了彆人經營。自己隻在街邊屋角用鐵皮搭了一個小棚子,繼續他世代為業的皮匠生意。
阿麗嫁進他家後,曾經提出來將門麵房收回來,她想開一家奶茶店,但被王猛堅決拒絕了。
王猛的意思很簡單,阿麗隻需要在家帶孩子做飯就行了。賺錢的這個事,不用她操心。
明白人心裡都清楚王猛的用意,他是擔心阿麗拋頭露麵多了,惹來狂蜂浪蝶。
畢竟,阿麗長得好看,在洪山鎮上算得上是個美人兒。偏偏他王猛身高不過三尺,手無縛雞之力。又加上他隻會皮匠的手藝,彆人看不起他,欺侮他,司空見慣。
男人都很自私,比如王猛,恨不得打個鐵籠子將阿麗關在裡麵,不讓她與外麵的世界有絲毫接觸。
可是阿麗生性又很活潑,喜歡說笑。因此在王猛看來,阿麗與任何一個陌生男人說話,都在與人眉目傳情。
男人對付女人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使用暴力。王猛打不過街上任何一個正常男人,卻能將阿麗打得不敢吱聲。隻要阿麗敢反抗,王猛便會伸出來一隻手,問阿麗討要他付給阿麗爹娘的彩禮錢。
那是一筆不菲的彩禮,以阿麗爹娘的本事,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法賺到那麼多的錢。
因此,王猛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爹把你賣給老子了,你就是老子的私人財產。”
起初,王猛一家暴,阿麗就隻知道哭。後來有人暗中告訴阿麗,王猛的這種暴力行為有人管,鎮婦聯就可以治到他之後,阿麗便偷偷跑來白玉這裡哭訴,親求鎮婦聯給她出麵。
從此,白玉就介入了阿麗的生活。
白玉怎麼也沒想到,這一介入,卻再也無法脫身了。
許一山有意走在前麵,與白玉拉開一段距離。
白玉緊走幾步,低聲叮囑他,“等下你再有氣,也要記住千萬不可動手啊。”
許一山笑了笑說道“你以為我是街上的小混混啊,動不動就與人動手。”
白玉抿嘴一笑,沒說話。
許一山不會想到,自己不但動了手,而且還動出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