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舟說私人間的聊天,這像是私人間的聊天嗎?完全不對等的聊天,能聊出什麼結果?
羅舟顯然感覺到了他的意思,他轉過頭對跟隨自己來辦案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轉轉,這裡留給我就行了。”
紀委兩名辦案乾部猶豫了一下,其中一個提醒他道“羅組長,這可能不合適啊,違反了我們的辦案紀律。”
羅舟瞪他一眼道“什麼紀律不紀律的?紀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辦案,不就是要查出真相,還人清白嗎?隻要達到目的,是手段重要,還是規矩紀律重要?”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沒再說話,從許一山的房間退了出去。
羅舟是老紀委,年齡不大,經驗卻及其豐富。
據說,他曾拿下茅山縣曆史上最大最難的一樁案子。當事人後來移送司法機關後,最後被判了極刑。
這人在臨刑前要求見羅舟一麵,羅舟如他願去見了他。結果那人當場給羅舟跪了下去,感謝羅舟救了他一家人。
羅舟辦案的手段非常多,卻從不采用極端侵害人身體的方法。
他往往喜歡與當事人聊天,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當事人感知自己所犯下的嚴重錯誤,從而悔恨交加,將所作所為全部交代清楚。
兩個人一走,羅舟便笑眯眯道“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許一山,你有什麼心裡話,都可以給我說了。”
許一山裂開嘴一笑,道“對不起,羅組長,你可能失望了。我真沒話說。”
“你沒話說,就是承認泄露了外商投資的機密給彆人了?”
許一山搖搖頭道“我先申明,我絕不承認有這麼一回事。第二,羅組長,你想想看,人家外商來的時候又不是偷偷摸摸地來,而是浩浩蕩蕩的來,這麼多個大活人,能藏得住嗎?我認為,有人認為是他人泄露機密的說法,完全就是一派胡言,無中生有的事。”
羅舟一楞,輕聲提醒他道“提出質疑的可不是一般人。”
“不管是誰,能說出這樣懷疑的人,都是心理陰暗,小雞肚腸的人。”
許一山說得興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揮舞著一雙手道“我抗議,這是打擊報複。”
羅舟坐著沒動,任由許一山激動地揮舞著雙手說話。
他在心裡想,許一山說的話並沒問題,人家外商一來,全茅山縣的人都知道了,能瞞得過彆人?
既然是公開的事,又怎麼成了許一山的罪名,說是他泄露出去的機密呢?
“許一山,你先彆激動。”羅舟喝止住許一山道“你有想法,我們可以公開交流。而且,我會將你的意見都彙報上去。”
許一山淡淡笑了笑。他知道,這是羅舟在安慰他。
既然縣裡將矛頭針對他而來,他就不會那麼輕鬆地脫罪。
長寧縣的一紙商調函,如今成了他泄露機密的罪證。
所有人都一致認為,如果不是你許一山泄露了機密,長寧縣憑啥單獨要調你過去他們縣?
這是擺在麵前最有力的證據,許一山解釋不清,誰都解釋不清。唯有彭畢才能說得清。
可是彭畢現在成了從茅山縣飯碗裡搶飯吃的人,茅山縣還會相信他嗎?
許一山清晰地知道,現在他是黃泥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突然對羅舟說道“羅組長,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