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沒有辯解了。水警說的不無道理。幾年前,全省已經發布過嚴禁在河流上以任何形式從事餐飲活動的通告。原來遍布在河麵上的餐飲船隻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主要是處罰得重。一旦發現違反通告內容,輕則沒收船隻罰款,重則追究刑事責任。
省裡發布的通告,許一山是舉雙手讚成的。但是,如果於小二賴以生存的漁船被沒收了,他的生路也就斷了啊。
“全部帶走。”水警為首的人下令,“你也得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許一山一臉無辜道“我也要去嗎?”
“必須去。”水警大喝一聲道“如果我們查出來這條魚是保護魚類,你等著坐牢吧。”
有人拿了繩子來,將漁船牽在鐵殼子水警船後麵。他們將許一山和於小二夫妻全部帶到鐵殼子船上去了。隻聽到汽笛一聲長鳴,水警船拖著漁船乘風破浪而去。
許一山回頭看一眼小碼頭越來越遠,嘴角不覺浮出來一絲笑容。
就讓老唐和程子華去自生自滅吧。他心裡想。
水警船悄無聲息的到來,已經讓許一山心生疑惑了。
他們目標那麼準確地找到於小二的漁船,讓許一山總覺得有些異常。雖說禁漁期間水警船會經常在河道上巡邏,但剛才的情形,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一個念頭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那就是有人故意泄露了小碼頭的目標。
是誰呢?許一山心裡一個念頭冒起,馬上又被另一個念頭壓下去。他想,或許是湊巧也很難說。
水警船速度很快,漁船走一個小時的水程,它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許一山在前,後麵跟著仍然被銬著的於小二以及他妻子船娘。
於小二垂頭喪氣,一言不發。倒是他老婆船娘,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安慰起丈夫說道“小二,你記住,魚不是我們的,我們隻是替人加工。”
於小二似乎明白了妻子的囑托,他使勁點頭道“我知道,知道,你不要囉嗦了。”
水上派出所設在岸邊一棟小樓裡,他們一進去,便將鐵門鎖上了。
燈光下,許一山看清了帶他來的水警模樣。
他滿臉虯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在與許一山對視一眼之後,揮揮手讓人先將他帶下去,他要先訊問於小二。
許一山被帶進一間辦公室,喝令他沿牆根蹲下。
許一山沒聽從指令,眉頭一皺道“我吃個魚,就犯法了?”
“蹲下。”
許一山昂著頭道“對不起,我不會蹲的。你們有什麼話就說。”
或許是他身上的氣勢壓倒了對方。他們居然沒有再強令他蹲下了,卻也不讓他坐,就讓他像一根木棍一樣,直直地杵在屋中央。
有人過來搜他的口袋,許一山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抗拒搜身未必能有好處,便隻好忍著讓他搜。
那人在掏出他的手機後,順帶著將一個紅色的小本子摸了出來。
這是黨校辦的學生證。黨校為了區彆他們這屆學曆班,特意為他們辦了一本學生證。
那人看到學生證以後,明顯楞了一下。
他將學生證打開,將許一山與學生證上的照片對照了一下,問了一句“你叫許一山?在黨校學習?”
許一山嗯了一聲,反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他沒說話,拿著學生證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