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來人正是陸雲禮貼身侍從,他麵色凝重,快步行至案前低聲道
“大人,屬下多方打聽,可宮裡頭一直沒有五爺的消息傳出來,淑太妃的人晌午傳話,太子回宮便想去付貴人的伊影閣,但是被謝太傅攔下了。現在整個皇宮被神機營中軍圍得密不透風,裡頭的人什麼消息也傳不出來。”
“知道了。”
陸雲禮聽罷,瞬間收起嘴角笑意,緩緩走到姚鬆鳴麵前
“今日攪了令妹的提親之事,是本官無禮在先,可實屬無奈之舉。不妨跟姚把總挑明,太子生母付貴人染上了時疫,舍弟昨夜入宮給貴人診治,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本官向來不與神機營打交道,可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勞煩姚把總”
“末將明白。”
大是大非麵前,姚鬆鳴還是拎得清楚。
他抬手阻止陸雲禮的躬身行禮,便轉身向外走去。
可人到門口卻又停住,回想起父親特意交代的任務,有些急切問道
“不知陸大人為何要對末將說山西鹽引清冊的事?這清冊賬簿浩如煙海,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大人是如何核對出有所缺失的?”
“恰巧罷了。”
“那依大人所見,這清冊會在哪呢?”
陸雲禮端坐長案前,麵色無愧“本官以為,能讓姚把總這麼看重的東西,自然是在它應該在的地方了。”
應該在的地方
聽到這番回答,姚鬆鳴心中忽地升起一點點疑慮,可他來不及細想,換上自己的馬向宮門飛馳。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神機營左哨把總,竟在同袍麵前碰了一鼻子灰。
他無法進宮,隻在宮牆外徘徊多時,眼見天都快亮了,便想著不如先回刑部,把自己這邊情況告訴陸雲禮。
可姚鬆鳴人才轉到玄武門,就見這朱門金釘的宮門被人打開,兩個內監鬼鬼祟祟從內裡推了輛蓋著白布的板車出來。
他立即閃身藏匿在側,暗中盯著內監的一舉一動。
隻見年長矮胖的內監一邊揮著拂塵,一邊招呼著身後年輕高瘦的跟班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快點啊!趁著宮裡的主子們沒回來,趕緊把伊影閣這些晦氣的拉去亂葬崗埋了!”
“哎喲師父!這人還熱乎著呢,咱們就抬出去,那不是損了大陰德啦?”高瘦內監凸瞪著眼睛。
“嘿!你他娘的這會兒跟老子講陰德?”矮胖內監用拂塵杆子敲上高瘦內監腦袋,“為皇後娘娘辦事兒,你不乾就他娘的滾蛋,有的是人乾!”
“可這”高瘦內監見自個兒師父一臉嫌棄,便又不說話推車走了。
姚鬆鳴聽他們話中之意,登時明白過來。
那車上的人,多半就是太子的生母付貴人。
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眼見著亂葬崗近在眼前,矮胖內監謊稱內急,便讓徒弟自己去埋人。
高瘦內監不敢說什麼,硬著頭皮往前走,可是推著車的手,抖得越發厲害。
好不容易到了亂葬崗邊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車上的人扔下去。可他剛掄起鋤頭想要挖坑埋人,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不知是不是因為做了虧心事,他總覺得心裡頭七上八下的。
四周黑燈瞎火的,偶爾還能傳來幾聲貓頭鷹叫,更讓他頭皮發麻“付貴人呐!你好走啊!奴婢好歹也算是給你送終的人,你有什麼冤仇莫要來找我呀!”
跪著磕了幾個響頭後,便吭哧吭哧挖了個土坑。
可當他轉身去拉那付貴人的屍身時,卻聽麵前女子忽地咳了兩聲“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