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情深!
貔諾大驚,從掌心幻出紅繩想去禁錮住那黑霧。未料自己的純陽烈火繩對那黑霧根本沒有傷害,隻聽得淩五慘叫一聲“不”,黑霧已經翻滾著迅速離開,淩五懷中空無一物,連同那玄色外袍。n“怎麼回事?”北榷大驚,轉頭看到無瑕已經一躍飛天,甩出栗色長發緊緊跟上那黑霧一同離去。n“那便是已經妖化了的紅姑。”貔諾對著北榷扔出一句話,不管他的震驚表情,已經迅速跟上無瑕。n就算她已經恢複靈力也擁有了發術技能,但自己還是不放心。就算那老巫婆再使出損傷妖靈的巫粉,自己也沒辦法退縮,他必須保護無瑕,他無法退縮。n北榷雙手握拳站在原地臉色慘白,旁人也不敢打擾他,隻有淩五跪坐在地上,喃喃說著“不”。n他終於明白淩四為何會在方才突然出現在自己屋內,也終於明白淩四為何會對自己說那樣一番話了。n“子蕭,我現在很開心,你要好好的,不要怨任何人,不要心懷仇恨和憤怒。我的解脫是自願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會和阿爹阿娘一樣,遠遠的看著你,守護著你……弟弟,永遠要記住哥哥說的話……”n淩四說,他的離開是解脫,是自願,並且要求自己不要去怨恨任何人。他所希望的,不就是自己不要去怨恨那個女人嗎?n時間在此刻變得寒冷徹骨,甚至連人的呼吸都變得凝固沉重起來。北榷將所有不安的情緒深深吞咽進肚,對著衛一吩咐道n“不管你信不信,她的確是。把這裡的情況收拾一番,安慰一下淩五,我去找淩四。”n“少主,讓屬下去吧!”衛一撲通跪了下去,低頭對著北榷拱手。n他不能讓北榷去冒那個危險,那莫名其妙的黑霧,到底是未知身份的敵人,還是與那個男人女人一夥的,此刻誰也解釋不清!n北榷沒有說話,他沉重歎了口氣,對著衛一說道“這是命令!”n隨即飛旋至半空往南而走,他匆忙得,甚至連外衣都未披,就直接去了雀紅閣。n北榷不願相信,那黑霧真是紅姑所幻,他停在竹樓側方的竹林中,靜靜望向竹樓內。n這個位置,隻能看到偏房的動靜,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燭光。n慌神之際,他才想起自己躲藏的這個位置著實不佳,紅姑住房在另一側,平時她也活躍在大廳中而已。n他輕輕跳下竹樹,在黑暗中快步走到柵欄前方,黑色裡衣在夜色中並不醒目,特彆是在那閃爍著微微燭光的大廳中。n一個紅色身影側坐著在長桌前搗鼓枯葉粉,再時不時將已經磨成粉狀的葉沫倒進寬口瓷瓶中。n北榷原本壓抑沉悶的心臟在此刻變得豁達,他終是咧開嘴重重的籲了口氣,隨即轉身離開。n他至親至敬的姑姑,並不是方才那一抹卷走淩四的黑霧,也並非如貔諾嘴中所說的已經妖化。他的姑姑,好好的,安靜的在竹樓中做著她一直在做的事。n在遠離陌城主街的郊外樹林,三個人影已經打鬥了好一陣子,若旁邊有觀眾,定會驚訝不止,為何三人都是身穿紅裳。n沒錯,貔諾和無瑕二人正與紅姑搏鬥糾纏中,紅姑詫異無瑕的突變,打鬥隻能一味防衛連攻擊都發不出來。n“紅姑,今日我不想與你再起爭執,把淩四交出來!”n無瑕甩出長發緊緊纏住紅姑一隻手臂,騰空說道。n紅姑冷笑“看來淩四的死對你的刺激不小,強封住的靈力全都爆發了出來!隻是,都已經是個死人了,你還這般護著作甚!”n“他是與北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真的連他的屍首都不願放過嗎?”無瑕覺得心中泛起陣陣酸楚,她不願讓淩四在走後還被人這般折磨,折騰。n“可是,我偏要怎麼辦?”紅姑大聲說著,從另隻手袖中把隱藏的一柄鋒利短劍拿出,對著無瑕纏住她手臂的長發齊刷刷揮下去。n本以為纏住自己手臂的長發會斷開,未料那看似柔弱的長發堅不可摧,被這短劍割下,根本紋絲不動,倒是短劍出現了幾處裂口。n紅姑的臉色終是不再淡定自若,她一邊奮力掙紮著要離開無瑕頭發的禁錮,一邊從寬腰帶中掏出一個瓷瓶,對著無瑕的頭發潑去。n這是化骨粉,我就不信對你這頭發沒有影響!n隻見一陣黑霧飛起,伴隨著陣陣吱吱聲響,無瑕皺眉連連後退。綁住紅姑手臂的頭發瞬間斷開,那一截發尾已成黑粉辨不出原型。n貔諾趁著紅姑得意之際,猛地一甩袖,無數火星直直撒向紅姑,滿天飛舞猶如精靈。若不是帶有灼傷性的攻擊力,隻怕此情此景唯美至極。n紅姑雙目一陰,手間迅速多出一瓶藍花白底瓷瓶準備往貔諾身上揚去。n無瑕立馬擋在貔諾身前,讓那飄散飛舞的粉末全數跌在自己身上,有些枯黃的發尾已經漸漸恢複原本栗色,光亮順滑。n“你不怕這巫粉?”n紅姑臉色一變,看到無瑕安然無恙並且凝聚靈力對自己發起攻擊,她終是不甘心地問到。n“剛才北榷已經說明了我的身份,看來紅姑也是不相信。身為玉城子民,卻對玉女做出這等不恭敬之事,紅姑,你可想過後果?”n無瑕幻出如玉綠光,妥妥纏上紅姑,看著她不停掏出藥粉來破壞綠光的禁錮,搖頭歎氣。n“這樣人彆跟她廢話了!讓我直接了結了她!”一旁的貔諾已經憤怒得咬牙切齒,手舉至陽之火直接砸向紅姑。n“不要!”無瑕一驚,自己不想在此時與紅姑做最後了斷,淩四還在她手中!n紅姑卻詭異一笑,張開妖紅雙唇,將那至陽之火全數吸進肚內!n正在二人困惑不已之時,紅姑已經將那烈火對著困住自己的綠光噴了出來,她逃出了無瑕的禁錮!n“哈哈哈……我拿至陰靈術沒有辦法,可你男人的至陽之火可以破解你的靈術,你們二人,還真是天生一對!”n紅姑邊說邊後彈,準備擺脫二人的追趕。但無瑕再次甩出長發將紅姑圍成繭狀將她隔離開來,再用靈術幻成光照滲透進發繭每個縫隙讓裡麵的人無計可施。n“紅姑,我無意與你作對,將淩四還給我們,我可以原諒你曾經對我的傷害!”n無瑕一扯長發,將發繭縮小,對著紅姑說道。n發繭內發出沉悶的笑聲,那是紅姑毫無畏懼的諷刺和嘲笑“原諒我?小妮子,就算你是玉女,你眼睜睜看著玉城被人踐踏,看著昔日英雄落魄得妻離子散,看著數萬玉城子民屍骨無存,你都沒有對我們伸出援手!這樣的玉女,早已讓我們痛恨不已!”n“一切自有因果,人神皆不能插手。為什麼你連淩四的屍體也不願放過?”無瑕問道。n“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玉城,你沒有資格過問!”紅姑始終不願回答這個問題。n“你有想過這一切都被北榷看到,他對你會有多失望嗎?如果他知道是你帶走的淩四,你想過他的感受沒?”無瑕將發繭散去,收回長發,怒視紅姑。n一旁的貔諾憤憤不已,想給紅姑一些教訓,可見她周身被無瑕的至陰光罩圍住,又不敢輕舉妄動,害怕自己的攻擊又被紅姑拿走。n“榷兒不會看到這一幕的,就算你們殺了我,也再也見不到淩四了!”紅姑陰險笑到,不畏生死,這模樣像是自己還有後招,或者死對她來說並非恐懼之事。n“你到底把淩四藏在哪兒了!”無瑕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對著紅姑歇斯底裡地吼叫到。n紅姑搖搖頭,似乎對無瑕此刻的表現很不滿意,她再次張嘴,嘴中顯現一個袖珍石碗,在整體從她嘴中出來之後迅速變大,變成原本模樣安靜懸浮在紅姑跟前。n“在你男人跟前對另一個剛跟你有不清不白關係的男人這麼用心,小妮子,你可真是愚蠢啊!”n她伸手拍打石碗,光罩瞬間被吸進石碗內,再眨眼間,紅姑已經手握石碗迅速飛走了。n無瑕氣的不行,還要繼續去追,一旁的貔諾卻板著臉攔住了她。n“阿諾,你不要攔我,我要去救淩四!”無瑕對貔諾的舉動很是不滿。n“你和淩四,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貔諾已經忍耐不住,對著無瑕直接問道。n他也不想在這樣一個時刻問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忘疵那時所說他雖有不滿,但並未遷怒淩四和質問無瑕。可見到無瑕這副失控的模樣,還有紅姑剛才的再次提及,他終是憋不住想知道完整真相。n“千年前你和彆的女人可以翻雲覆雨,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無瑕冷笑一聲,吐露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異常冰冷。n“你還記得忘疵說過的?所以就算她用你身體去勾引北榷勾引淩四,甚至是吉亜或者彆的男人,你都可以放蕩接受?”n貔諾感覺渾身怒火燃燒,為什麼無瑕要這樣回答自己,為什麼……就算她否認一下,自己也不會這般難受。他想要的真相,不是真切發生的一切,他要的,隻是無瑕的否認。n“說我和淩四的也是忘疵,你不也一直耿耿於懷嗎?阿諾,我沒有力氣再與你爭執這些,我感謝你和眾人將忘疵趕出了我的身體,但不代表,你可以這般形容我。”n無瑕不再朝前飛躍,而是轉身背對貔諾,帶著沾滿淩四血漬的紅裳一同飛躍離開。n他們爭執的那些,貔諾所懷疑的那些,忘疵所描述的那些,她都會去一探究竟。n但是,不是現在。n此刻,她隻想找到淩四,將他完整的帶回,交給淩五,交還給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