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我和亂臣賊子he了!
伏珺的語氣很溫柔,仿佛不過是替她摘下發上的一片落葉。
可觀若卻頓時渾身發涼,因為她想起了那是什麼。
晏既的神色為何會忽而冷淡下來,似乎也有了答案。
那支箭頭還藏在她的發髻中,方才她被晏既壓在身下,掙紮了幾息,也許這箭頭就是在那時候從她的青絲裡露出了形跡。
她那時太緊張也太害怕了,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異常。
她甚至還就這樣一路從晏既的營帳處走到了這裡,若不是因為下了大雨,她藏了這樣的東西,又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候,隻怕她已經要死一萬次了。
他看出來了觀若的後怕,“殷姑娘放心,我知道你的不易,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旁人的,包括明之。”
伏珺也許會信守他的諾言,可恐怕晏既已經發現了。
伏珺見觀若仍然是一副憂慮的樣子,仍舊寬慰她,“我初到梁朝的時候,畢竟年紀幼小,懵懂不知世事,哪裡都敢去,也什麼話都敢說。”
“等到年紀漸長,發覺自己一言一行都會被人監視,明白自己處於什麼樣的一個虎狼窩裡,半夜都時常驚醒的時候,我也是隨身帶著這樣的利器的。”
“在梁宮中生活不易,就連皇子也是舉步維艱。那時候我隨身攜帶的一柄軟劍,就是明之他尋求了長安城中最好的鐵匠打造給我的。”
伏珺給她比劃了一下那柄軟劍的樣子,麵上現出了遺憾之色,“隻可惜,這柄軟劍在我同郭閔纏鬥的時候,不小心遺失了。”
“殷姑娘如今的處境,比起我在梁宮中時,艱難之處,有過之而無不及。”
“人在什麼時候都應該有保護自己的意識,這並沒有什麼值得被責備的。你可以相信我。”
觀若此時已經再沒有了同他閒聊的心思,“妾並非是不相信您,隻是妾一路行來,並沒有避諱,看見這支箭頭的,隻怕並不隻有您。”
“妾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將它藏匿好,在妾需要它的時候,也能及時將它取出來。”
伏珺笑著同她點了點頭,“今日已經耽誤了殷姑娘許久,想必明之身邊的那位馮副將也等的有些著急了。”
“殷姑娘一路小心。”
觀若同他行了禮,轉身走出了幾步,麵上憂慮之色不減。
伏珺在她身後沒有動,忽而又道“但願殷姑娘永遠也沒有需要用到它的時候。縱是有,希望也不是對著明之的。”
“如若是那樣的話,我會覺得很遺憾的。”
那就辜負他今日提醒她的好意了。
觀若回過頭,又行了一個禮,而後快步往自己營帳所在的方向去了。
今日出了衡氏之事,李玄耀的恨意,未必不會波及其他的俘虜。
她的床鋪裡還藏了東西,她要將那支金簪連同這支箭頭一起帶到眉瑾那裡去,至少會比留在這裡安全。
今日大雨,穆猶知也是在營帳裡的,她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並沒有睡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觀若同她點了點頭,算作招呼,而後徑自走向了自己的床榻,從枕下取出了金簪。
穆猶知望了她一眼,“怎麼,你此刻還怕我是個賊,會拿了你的東西?”
觀若並沒有理會她有些不善的言語,直接提起了正事,“今日衡氏之事,你消息向來靈通,應當已經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