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了營帳,觀若想起方才眾人的表現,忍不住大笑起來。
晏既卻莫名其妙的生起了氣,“堂堂副將,還不如幾個士兵有膽色。我明日便將他們都召集起來,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觀若更覺得好笑,卻又想起方才李玄耀說的話,“將軍告訴他們這件事之前,不如先告訴我,李家的那位六小姐,同將軍又是怎麼回事。”
晏既曾同她說,李家的六小姐名叫李媛翊,是李玄耀的親妹妹。
李玄耀口中的“阿媛”應當不會有彆人了。
可就是這樣,他心裡將晏既當作他的妹夫,還是要將女人一個一個塞到他那裡去。
便是自己的妹妹,在這些事情上,他根本也沒有絲毫的顧惜。
觀若又補充道“我並不是懷疑將軍和她有些什麼,隻是好奇李玄耀為什麼要那樣說而已。”
晏既還是有些煩躁,並不是對著觀若的,“早在我出發之前,李玄耀的父親便有透露出意思來,想讓我娶他的女兒。”
“是我的母親沒有同意,她說要尊重我祖父的遺願,找出那位與我訂有婚約的女子。”
他望了觀若一眼,“我自然也是不會同意的。隻是李家是我的外祖家,不能像對待裴沽一樣對待他們而已。”
他用力地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樣的姿勢,令觀若覺得十分不自在。隻是到底舍不得掙脫了,他今日的心情看來的確被李玄耀弄的有些不好。
“我和阿媛都好久沒有見過了,我也從來隻把她當成妹妹。”
晏既一副思索的模樣,“我記得她的性子的確不錯,所以我才不是那麼討厭她。”
觀若心中一動,微微泛起酸意來,又覺得這樣的酸意很沒有道理。
李玄耀人品卑劣,又不代表他的親妹妹也該如是。
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或許也不過也是被家人當作了工具而已。
她還有旁的事情要擔心,“將軍今夜如此對待李玄耀,當真不害怕他的報複麼?”
明槍易擋,暗箭卻是難防。
晏既冷哼了一聲,“大戰當前,他要同我作對,那誰來攻城,誰來拿下河東郡?憑他那幾個隻知道倚老賣老的副將麼?”
“沒有指揮若定的將軍,便是有千軍萬馬,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這段日子他被裴伽騙的團團轉,明日兵戎相見,他有什麼信心能夠贏過裴伽?”
晏既望了一眼沙盤,“裴伽能在裴沽諸子中脫穎而出,靠的不是嫡出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他是除了裴倦之外裴沽最年長的一子。”
“是因為他有心機,有手腕,有領兵作戰的能力。李玄耀有什麼?不過是個隻知玩弄女子的廢物膿包罷了。”
“身邊沒有女子便要睡不著,我若是他的父親,隻有他這一個嫡子,才真是要睡不著了。”
“若還是當年的晏氏,何須看這個廢物膿包的臉色。”
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案幾,硯台中的墨汁飛濺出來,沾臟了放在一旁一疊雪白的宣紙。
這是晏既的心結,也是他永遠撫不平的心緒。
觀若站起來,細心地將那些被沾臟的宣紙都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