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片澀意,不知是汗水滑落了眼睛裡還是不斷翻湧而出的淚水。
祭老師,你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她在心裡呐喊,她不怕黑,也不怕疼,卻害怕這份孤獨感,一個人在黑暗中就越發顯得脆弱,她害怕就這樣死去,人世間的二十多年匆匆結束,她也恨自己的弱小,每每身臨險境除了等待根本做不了什麼。
耳邊傳來腳步聲,百裡兮眨了眨眼,正想看清是什麼人時,下巴被人抬起,唇邊觸到一塊硬物,隨後溫熱的熱水緩緩地流入口中,下意識的百裡兮大口大口的飲入。
溫熱的液體入肚,緩解了那陣疼意,身體也舒服了許多。
眼裡的霧氣仿若被陽光驅散,也看清了泛著銀光的冰冷。
是他?
百裡兮記得闞新夏似乎叫他之言來著。
看著她舔著嘴角的動作,沙啞笑聲不輕不重的從喉嚨裡冒出,“還想喝?”
百裡兮看著他點了點頭。
“沒了。”殘忍地吐出兩個字,手中的竹筒被他用力一握,成了齏粉。
百裡兮咽了咽唾液,“謝謝你!”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男人的一聲輕笑,“謝我?你覺得我是好人?”
百裡兮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看著他,遲疑了下,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如果我讓你忘掉祭禰,跟我在一起呢?”抬著她下巴的手指,慢慢地攀到上邊撫摸著她的臉頰,他的溫度與這夜色一樣很冰。
此時百裡兮嘴裡若是有水的話她絕對會噴出來,她語氣乾澀道,“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自認為長相沒有傾國傾城到讓人一眼鐘情的地步,況且白日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他對闞新夏那種美人的勾引都無動於衷,何論會看上了她這幅狼狽樣。
她臉還沒這麼大。
輕撫在臉頰的手指移到頸後一勾,他傾身將百裡兮壓在身下,另一隻手鑽入她的衣擺,似有往上移動的動作。
耳邊傳入他的低喃,“這樣你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為了證明他的話,衣服裡的手正在她腰間遊走。
百裡兮被他手指的冰冷凍的不禁顫栗,她沒想到他會來真的,一張臉又羞又惱漲的通紅。
她掙紮反抗,卻因手腳被綁住而效果大減,力度如小貓抓癢,“你放開我!”
他低笑,“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我的建議?”
百裡兮惡狠狠地看著他,“不可能!”
他語氣諷刺,“都這樣了,還想著祭禰?怎麼,指望他會來救你?”
“他會來的!”
“嗬,他若心中真的有你,就不會去魔界,而給你喂水的人也不會是我,人類的小姑娘,還真是單純,居然相信一個連族人都下得去手的人會給你愛情。”
這下該輪到百裡兮諷刺了,“族人?那是族人嗎?因為自私自利而拆散一對相愛的夫妻,迫使他們雙雙赴死,對待同為族人的孩子冷漠無情,動輒打罵,甚至在他還未出生的時候就想讓他胎死腹中,這也能叫做族人?他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命好,大難不死,換做是我,我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好過。”
下巴被緊緊捏著,力度大的仿佛要被捏碎似的,她能感受到對方的憤怒,因為她的話而被激怒,“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半妖半魔的孽子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那句半妖半魔刺痛了百裡兮,她毫不客氣地斥道,“你都能活在這個世上了,憑什麼管彆人能不能活!他父母樂意生下他管你們什麼事!你以為你是誰!”
“你!”那隻不知什麼時候從衣服裡褪出來的手狠狠地砸到距離百裡兮腦袋隻有幾厘米的地方。
巨大的響聲讓百裡兮心尖一顫,明亮的眸子並未因此變現出一分的退縮,她頑抗地看著他,“不用在這兒挑破離間,就算世人都說他不好隻要我看的到他的好就行,就算他對這個世界無情,隻要對我柔情就好。”
之言離開了,帶著未消的怒氣。
百裡兮偏頭看著旁邊陷下去的石坑,胸口起伏不平,湧來一陣後怕。
闞新夏自那日離開後就沒有回來過,她仿佛既不在乎百裡兮的死活,也不怕她會逃走,反倒是之言,自那次不歡而散後,百裡兮以為他不會出現,沒想到他還會再來,兩人不再說話,他喂水百裡兮就喝,她要解決生理問題他就幫她鬆綁,然後再把她綁上,如此反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