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進化論!
等到培培揮汗如雨的把所有的衣服都搭在了晾衣繩上,也到了下午該做飯的時間。
原主的父親孫誌君正從大門口走來,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但依然背脊挺得筆直,走路虎虎生風。後麵跟著原主的母親,關淑梅,低著頭,為了跟上前麵的丈夫,腳步的頻率挺快。
孫誌君進到院裡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正在搭衣服的閨女,不由暗自點了點頭,幾個孩子裡,就這個小的最像自己,倔得很!現在終於自己想開了,很好!可視線一轉,看見閨女的頭發竟然成了這副鬼樣子!
“胡鬨!怎麼好端端的把頭發剪了?”孫誌君背個手,要背筆直,兩腿微微叉開,眼睛一瞪,教訓起人來煞有架勢,好像長官在教訓士兵。
“是,下次不敢了……”他愛說什麼說什麼,培培嘴上應著,其實全當耳旁風。
這個破地方,她不定什麼時候就走人了。人家小說裡不是寫了麼,基本上都是死亡穿越,她也就是睡個覺而已,沒準今天晚上睡一覺就能回去了,管他乾嘛。
看見自家閨女低眉順眼的樣子,孫誌君哼了一聲進了屋。後麵的關淑梅看見老伴兒走了,上前拉著閨女的手直歎氣,“鳳華,你說你這是咋整的,你這孩咂咋這麼想不開呢!想不開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唉……”說著還背過身去擦了下眼角。
“呃,媽我沒事,真的,我就是看見頭發上生了虱子,所以就想著先剪短了,等以後再留!”
“你這孩子,這樣也太難看了,走,進屋媽再給你修一修”
本來培培對這個便宜媽的手藝是不太抱有希望的,結果沒想到剪的還不錯,短短的頭發,配上圓圓的臉蛋,看上去討喜不說,還比實際年齡小很多,好像也就十四五歲,而實際原主已經十七了。
她正在照著鏡子欣賞自己的新發型,誰知道正坐在炕沿上的孫誌君卻突然發了脾氣,“美什麼美,也不看看幾點啦!你們娘倆趕緊做飯去,順道把鳳民一家叫上,晚上我有事說!”
也不知道一天怎麼有那麼多氣,臉拉答的跟長白山似的,培培低著頭,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撇撇嘴,然後無奈的跟著便宜老媽出了屋。
“鳳華,媽做飯,你去東院告訴你哥嫂一聲,晚上彆做飯了,上這兒來吃,回來的時候順道再給媽抱點兒柴禾”交代閨女的同時不忘麻利的抄起刷子開始刷鍋。
培培憑著記憶來到東院,兩個小子正在院子裡玩泥巴,看見姑姑進門連聲招呼都不打,反倒是大的直接拿起一塊泥巴朝培培扔了過來,被她輕鬆的給躲了過去。
小的更過分,有樣學樣的拿了塊泥巴朝培培直直的跑了過來,嚇得她媽呀一聲跑遠了,小孩子什麼的,尤其是小男生,最討人厭了!七歲八歲討狗嫌,狗見了狗都煩,真是一點沒錯!
避過兩個討厭鬼,推開門來到屋裡,靜悄悄的,她哥哥家的格局跟原主家的格局一樣,也是一室半,進門是廚房,左拐是臥室,隻不過沒有像孫家那樣單獨辟出個小屋而已。估計等兩個孩子長大了,也會像他們的爸爸一樣,再單獨蓋房子了。
廚房的鍋裡放著幾副沒有洗的碗筷,碗架櫃上也是油膩膩的,放在灶洞口沒有燒完的柴禾也沒有清理乾淨放好,就那樣散亂的放著。從一個家的衛生就能看出這個家的女主人什麼德行,原主的嫂子張雅蘭是個潑辣又有些埋汰的女人,當初孫家看上張雅蘭,就是因為她的一手莊稼活,誰成想家裡活卻是個提不起來的。
培培趴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張雅蘭挺個大肚子正在睡覺,看樣子睡的挺香,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了,培培也沒叫醒她,直接退出門來往後園去了,果然看見正在乾活的孫鳳民。
孫家本來有四個孩子,在原主的記憶當中她父母的感情並不好,所以才會在如此‘高產’的年代隻生了他們哥四個,而她和她大哥差了十三歲,聽說二哥在很小的時候因為腦炎沒了,因為年紀差的大,所以孫鳳華有記憶以來就沒見過她的二哥。
原主和她三哥長的像姥姥家人,都是肉乎乎的矮個子,就培培目測,這具身體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一點點,孫鳳義估計也就一米七左右,而麵前的這位大哥孫鳳民估計要在一米七五以上,而且長相肖父,瘦長臉,皮膚黝黑。
“大哥,你乾嘛呢?”
正在乾活的孫鳳民剛要發力去踩鐵鍬,被這聲音打斷就停了動作,抬頭一看是自家妹妹,笑眯眯的答道,“哦,鳳華啊,我在挖窖,之前一直和咱爹用一個,怪不方便的,就想著趁著不忙了自己挖一個,對了,你過來有事?”問完手上的活不停,繼續用力挖著土。
“恩,有事,咱爸說你和嫂子不用做飯了,晚上去家裡吃,爸說有事要說”反正話是帶到了,說完培培轉身就家去了。
正好走後門,順了捆柴禾回去,柴火都是玉米杆捆一捆然後再用玉米杆紮起來垛好的,培培第一次從材火垛往外薅柴火,因為碼的實誠,培培拽了沒幾下就散架子了一捆,等到好不容易攏齊了,又不小心把刺紮到了指甲裡,疼得她當時淚就下來了。
這個破地方還有這個,破地方,培培真是受夠了,使勁一摔,直接把手裡這捆柴又給扔地上了,本來就是散架的,這回更散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可是,委屈歸委屈,暫時還是回不去,站在原地平複了一下心情,培培又認命的蹲下身子把散開的玉米杆子給歸攏了一下抱了起來。
“怎麼才回來?”正在和麵的關淑梅看見閨女進門好奇的問,活都乾的差不多了,就差她這捆柴禾了。
看見又是準備玉米麵貼餅子,培培啥心情都沒有了,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作答,放下柴禾,抬手掃了下衣服就進屋了。
進屋轉了一圈,屋裡沒人,培培又走了出來,想了想拽過旁邊的小板凳,一邊往灶坑裡添柴一邊問,“媽,我爸呢?”
“水都被你霍霍沒了,你爸去挑水了!”
“挑水?”竟然不是自來水,這是啥世道啊!
“是啊,前陣子有傳說是要通自來水,這陣子又沒信了,也不知道哪年能吃上,唉……”培培發現原主的媽雖然說話輕聲細語的,但有些話嘮,每一個話題她都能說上老半天,培培也隻能無奈的偶爾嗯啊附和兩聲。
正說到同村的誰誰誰的姐夫的小舅子家,離城裡不遠的地方,已經吃上自來水了,她爹孫誌君就擔著兩桶水進屋了。
“以後再洗衣服去河邊,誰一天有那閒工夫老是給你挑水使!”可能是上了年紀的緣故,來回挑了兩趟,說話已經有些上喘,狠狠瞪了一旁悶不做聲的閨女一眼,轉身又拎著兩個空桶出門了。
正在燒火的培培低著頭,內心一陣翻白眼,有話不會好好說,跟教訓三孫子似的,誰又不欠你的!哦,不對,原主欠你的,我培培可不欠你什麼!
就這麼來回又擔了兩趟,孫誌君已經開始上喘了,看看也大半水缸了,索性不乾了,進屋歇著去了。
不服老是不行了,想想自己這一年不如一年的身體,當年在四野打仗的時候他怕過誰,可現在……唉,估計現在那些老戰友都光榮退休了,隻有自己……
不想也罷,孫誌君坐在炕邊又默默的抽起了旱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