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驚變(二)_大魏春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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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驚變(二)(1 / 2)

大魏春!

一個時辰前……

黎明之際,正是一天中氣溫最低,最為黑暗的時候。

不知何時,夜空已見晴,雖無明月懸空,卻見星海浩瀚。

風依然還在刮,好的是刮走了塵霧與露氣,感覺濕氣已沒了那麼重。不好的是,三月初的天,依然還藏著春寒。被風一吹,感覺愈發的冷了。

李亮緊了緊身上的薄裘,騎著戰馬,開始巡營。

這是李承誌定的新規距一主二副三個大帥,也就是他、李鬆、胡保宗等,三人輪流值夜,美名其曰為“夜帥”。意指隻要不是敵軍夜襲,或突然出兵,營中一應變故,都是夜帥一概處置。

這是可以睡覺的,但有了情況,要第一時間起來處理。

而後便是像李亮這種次一級的“夜巡官”,由十大軍主並塘騎營旅帥李時、輜重營旅帥宋禮深等十二人,每三人一組,各組輪流值守,組中每人換值兩個時辰,專負巡營,查哨,處理各種小事故。

以下各旅各隊中,也以些為例,各有守夜的營官。

前半夜是李豐和皇甫讓,現在輪到了李亮,兩個時辰後,他就會交由李時。

那時已是辰時初(早七點),天色早已大亮,也到了夜間被派到野外巡探的塘騎給李時彙報消息之時,交給他剛剛好……

一輪巡下來,已然過了兩刻多鐘,見各處都算正常,李亮便想著到議帳內稍靠一靠。等再過上兩刻,再巡上一輪,天色也早亮了,到時也差不多該交接了。

他哈著霧氣,正準備去中軍營帳,突聽營門口傳來了綁子聲。

聲音不響,卻很脆,也能傳出好遠,應該是雲梯上的探哨發現了什麼異情。

不過這隻代表著最低一級的警訊,即不是有敵來襲,也不是營外四周出了什麼變故。

再高一級,便是輕哨,再再高一級,就成了響鑼,一旦鑼響,全軍都要在第一時間進入警戒狀態。

正好還沒回帳,李亮也沒有等著夜哨跑來找自己,而是調轉馬頭,邊往營寨門口走去,邊抓起脖子裡的銅哨,輕輕的吹了兩下,以示自己已收到警訊,馬上就到。

也就兩三分鐘,李亮便出了營寨,專負營門口這座雲梯的什長正在下麵專程等著他。

“發生了何事?”李亮邊下馬邊問道。

“敵軍似是有變!”什長恭聲回道,“約一刻前,東北方向約五六裡外,突然燃起了火,不多時便越燒越大,足有一旅之廣……”

東北方向,五六裡外?

那裡應該是叛軍北營的位置,而且幾乎緊挨著州城北牆……

李亮的神色一緊。

難不成是李睿、李聰兩兄弟放的火?

這兩兄弟能潛入賊營,還是他一手操作安排的,他自然知道李承誌的目的和他們的約定。這不管是賊營起了火,還是州城上起了火,估計都和這兩兄弟脫不開關係……

“讓開!”李亮一聲冷喝,飛快的爬上了雲梯。

所謂的雲梯,也就是古代攻城時使用的雲車。

這玩意聽名字好像覺得很簡單,但造的很是精巧,以等腰三角的形狀,將三架三丈多高的長梯立在一座帶輪的大車裡,再在中間堅立一架,頂上再端坐一座小形木樓,可供兩到三個士卒了望。

這東西之所以好用,一是車上可以套馬,或是用人推著,雲梯隨時都可以移動。

二是頂上的望樓隨時可以拆掉,換成平梯,也就是將幾座梯子立成倒三角,跟後世修樓的塔吊似的,上寬下尖。

將上麵的平梯搭到城頭上,下麵的士卒就可以通過直梯爬上平梯,然後順平梯衝進城頭。

三則是,如果行軍或是不用時,隨時都可是拆掉各關節的榫卯,拆成幾付長梯和一座小木樓,扔到馬車裡就可以拉走,等用時再搭起來,非常的方便。

隻要幫手夠,幾個手腳利索的木匠搭建或拆卸一座三丈高的雲車,隻需兩刻鐘……

李亮登上木樓,抬眼一看,果然發現東北方位約五六裡處,有火光搖曳。但看起來不像是城頭,而是敵營。

而且火勢算不上太大,至多也就燒了一旅之營,再結合什長所說的突然起的火,確實很像是有人突然點起來的,而非是賊兵不小心走了水。

小心無大錯……

稍一沉吟,李亮心中就有了決斷既然自己無法十成十的判斷,那就報給郎君,讓郎君定奪。

再者夜間都有派出夜探的塘騎,也定然看到了火光,不出意外,也該馬上來報了。

到時再看塘騎有沒有可能靠近一點,有無探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心裡轉著念頭,李亮又飛快的下了雲車,邊上馬邊給什長交待道“若是塘騎歸來,讓他速來帥賬……”

不等什長回應,他便催著馬,往李承誌的營帳奔去。

今晚值夜的,正好就是李承誌……

李承誌早有交待,若是各營軍主和值夜官來報,堅決不得耽擱,可直接叫醒他。

所以看到有快馬進了帥營,認清是李亮後,李彰都沒等他通報,進帳直接喚醒李承誌。

等李亮進去後,李承誌竟已端座在了榻上,正拿著一塊帛巾擦著臉。

這一細看,身上的胃胄竟然穿的整整齊齊,就連靴子都沒脫?

這分明是和衣躺了一夜,以便隨時應對和處置突發情況。

李亮不由的有些佩服。

要說以身做則,整座營中數百軍官,就沒人能比的上李承誌的。

李亮又不是沒和胡保宗、李鬆等一起值過夜。

胡保宗就根本提不成,彆說穿甲,保準渾身上下就隻有一條犢鼻褌。

也就是李承誌不許營中設女閭(營妓),不然胡保宗絕對是摟著女人睡的。

即便是四叔(李鬆),也沒見過他守夜時穿過甲。

當然,一是郎君並無明確要求,二則是四叔畢竟上了年歲,身子骨早已不複早年之硬朗了……

“講!”李承誌簡明扼要的吐了一個字,又接過李彰遞來的清水漱著口。

“叛軍北營突然就起了火,看範圍,至少也燒掉了一旅。而且看距離,好似都快到了城牆根下……所以屬下判斷,可能與李睿李聰有關……”

李承誌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何止可能,他有八成以上把握敢肯定,這火就是兩兄弟放的。

塘騎雖然不敢靠的太近,但一兩裡左右還是敢靠一下的。這兩天雖未深入,大都是遠遠的瞅兩眼,但也瞅出了不少東西。

至少知道,北營中很少見僧壯僧兵,但南營中,幾乎八成以上,都是和尚。

這難道不是說明,李文孝的兵,就駐紮在州城以北?

那跟著胖子潛進敵營的李睿李聰,也九成就在北營。

再者,不敢說李文孝打老了仗,但也絕對是精讀兵書,不可能連營寨中防火的道理都不懂,怎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燃起火來,還燒的這麼持久?

而且賊兵賊民大多都是露天而息,根本就沒那麼多的營帳,這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縱火,且引燃了多處,根本燒不了這麼大……

這麼一想,李承誌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夜探北路的塘騎到了沒有?”李承誌又急聲問道。

“應是快來了……”

李亮話音都未落,帳外又有了響動,一個親衛帶著一個塘主走了進來。

再一看,身上不但甲胄齊全,外麵還罩著一件皮袍,身上沾染著不少泥土,就連臉上都落著厚厚的一層灰。

這分明是在野外藏了一夜。

塘主沒敢羅嗦,郎聲回道“秉大帥,屬下今夜負責探查北路……約兩刻前,賊營中突然生出火光,屬下當即棄馬潛行……

潛到了賊兵北營約三十丈處,屬下便藏了下來。隻見火勢不但越來越大,營中更是傳出喊殺聲,而且是直奔北牆而去……隨後便見有人似是被守卒吊上了牆,而追至牆下的賊兵則在不停的射箭,足足射了有一刻……”

“哈哈……這絕對是李睿李聰放完火,又逃上了城頭,賊兵為了泄憤,才會射那麼長時間……”

李承誌狂喜道,“城頭可是也燃了火,或是掛了燈籠?”

城頭上哪裡有火?

李亮心下一沉。

若是兄弟倆上了城頭,即刻就該燃起大火才對,但兩刻都過去了,卻依然沒見發出警訊?

但若說兩兄弟未上城,那被吊上城牆的還能是什麼人?

稍一沉吟,李亮又說道“我來時,並未曾看到?”

說著他又看向了塘騎。

塘騎又一低頭“屬下也未曾看到城上有燈籠掛起……”

未曾看到?

李承誌心裡一咯噔糟了……

這前後都兩刻了,有多少火放不起來,多少燈籠升不上來?

這分明是出了什麼變故……

隻是幾息間,他的臉色就變了好幾變,而後又聽他一聲急令“速傳李鬆、胡保宗,並各軍軍主來帥帳議事,另,急令全軍整備……”

“啊?”李亮猛的一驚。

這分明是要全軍出擊的架勢?

但就僅僅憑那一把火?

李亮正自驚疑,又聽李承誌斥道“還不快去?”

他脖子一縮,扭頭就跑。

也就一分鐘,營中便響起了鑼,隨後李鬆、李豐、胡保宗等人也到了。

胡保宗邊跑還邊係著扣子……

倒不是他動作快,而是離的近,與李承誌的帥帳就隔著一道一丈寬的通道,等於邁一道門檻就到。

隨即,各大軍主陸續入帳,李承誌算了算時間,從他傳完軍令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半刻鐘。

還算不錯,不枉他三令五申,還動不動就搞一次緊急集合。

不然哪有這麼快?

“為何猝然間就要出兵?”胡保宗驚聲問道。

真的是太突然了……

聽到鑼響的時候,他驚的直接從榻上滾了下來,還以為賊兵打過來了。

提著褲子奔出營帳後,親衛才告訴他,說是先前隻聽到哨樓上有綁子響,沒見吹哨。而之後的銅鑼也是中軍令台敲響的,而非哨樓。

這就說明並非敵襲,而是大軍要出動……

“敵營起火了……”

李承誌臉色有些陰沉,沒說心中的猜疑,隻是簡明扼要的將起火的經過說了一遍?

“會不會太倉促了?”胡保宗狐疑的看著他。

相處了這麼久,他也算是對李承誌有些了解,看他此時的表情和語氣,好似是沒說實話?

再者,就憑一把火,李承誌就斷定叛軍北營空虛,就要全軍趁夜出擊?

萬一這火指的不是敵營空虛,而是李睿李聰這兩個混賬狗急跳牆之下,抱著拚一把的心思放的怎麼辦?

自己都能想到,李承誌不可能想不到,也更不會拿上萬兵卒的性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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