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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驚變(二)(2 / 2)

至於和兩兄弟約定的見火就救人?

嗬嗬嗬……

李承誌若真是這般愚昧之輩,還起那門子兵平哪門子亂,趁早找個婆娘老老實實生娃娃的好……

不說胡保宗,堂下諸將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全都眼神灼灼的看著李承誌。

李鬆更是欲言又止,但心中又有些狐疑。

畢竟自起兵以來,哪一仗不是李承誌力排眾議,一錘定音?

等仗打完了,眾人回過頭來再一看,才發現郎君當初的嗅覺之靈敏,判斷之準確,魄力之果敢……

眾人竟然皆不如也?

用郎君的話說,他們這都是事後諸葛亮……

李承誌靜靜的看著堂下諸將,包括李鬆和胡保宗。整整掃視了一圈,他才朗聲說道“人無信而不立,既有約定,便不能食言。不然,日後你們哪個還敢聽令赴險?”

李承誌這話說的太誅心,眾將皆是無言以對。

難道還能勸著李承誌不要救?

說實話,李承誌真要連裝都懶的裝一下,他們才會心寒半截。

但要說真要救……簡直址淡……

“放心,我還沒蠢到那種程度……”

李承誌敲著桌子沉吟道,“救人隻是其次,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殲敵……一是這場火來的真巧,就有如神助,此時的賊營必定生亂,即便不嘩營,也必然是人心惶惶。

等敵將好不容易將兵卒安穩住,睡都還沒睡熟,我等再猝然一擊,引起的驚慌絕對是平日的數倍……

再者,李睿李聰分明已進了城,也定然早就將信書傳進了城裡。如此一來,隻要我軍一動,賊營再一亂,城上守軍哪還不知友軍已到?隻要稍微有點默契,說不定便能形成兩麵夾擊的局勢……”

說到這裡,李承誌故意頓了一下,看了看眾將的臉色。

以往到這種時候,怕是請戰的軍將能跪一地,今天卻是怪了,竟沒一個人吭聲,全都目不轉睛的盯的他,好似在說你繼續……

一個兩個都學聰明了,竟然沒人動心?

他暗歎了一口氣,又說道“當然,若無萬全把握,我也不會莽撞。定會等天明後再行出擊,而且也隻是試探,並非正麵強攻……隻有真正等到賊營大亂,各路將帥再依實情,判斷是以虛就實,還是即時撤兵……”

聽到這裡,所有人才算是鬆了半口氣。

他們生怕李承誌非要夜戰,而且是正麵強攻。

不說能殲滅多少敵人,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半夜時分,怕是還沒開打,己方就會傷損不少……

“聽令吧!”

李承誌竟像是再懶的廢話,沉聲一喝,又招了招手,讓李彰搬出了一口箱子。

其中全是令符,是李承誌仿製虎符所造,一分為四,且暗合機關。

這是專門應對長途用兵時,以確定令兵所傳軍令的真偽。

連符令都拿了出來,眾將哪裡還敢置喙,齊唰唰的跪了下去“謹遵大帥令!”

“胡信,即刻整備黑甲營,我會再調派兩百車駕予你,供步卒騎乘……具體如何行事,我稍後會交待胡校尉……”

“李時,率塘騎即刻出營,先行探查北路。記住,繞遠一些都沒關係,但一定不能過早的驚動叛軍……”

李時猛一抱拳“大帥放心!”

自李承誌決定出兵涇州時,塘騎就已開始在涇州周邊探查了,不敢說對地形了若指掌,但繞遠一些,讓叛軍不過早的發現行跡,他還是能做到的。

“李豐,即刻整備白騎,人先不要披全甲,但要備雙馬……記住,馬蹄包布,馬口戴嚼……你與李時,皆聽命於李鬆,由北路進擊……你等先去整備,具體事宜我會交待李鬆……”

眾人心裡一顫。

以郎君謹慎而又惜兵的性格,很少會讓騎兵硬打硬衝,但看他此時下的軍令,卻分明是輕騎襲營的架勢?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就是一把火嗎,郎君為何如此鄭重?

李豐李時領命而去,相應的各軍軍主也緊隨其後,但不管是已離開的還是等候聽命的,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李昭、李孝嚴,急備所有廂車並兩千弓手,全備火箭……”

隨著李承誌一聲聲令下,帳中諸將越走越多,最後隻剩下李鬆、胡保宗、李亮,再加上一個李承誌。

“到底發生了何事?”胡保宗急不可耐的問道。

自兩人認識之後,他從未見李承誌如今日這般敷衍過,更沒有下過如此草率的軍令。

哪一次不是他曉明厲害,將手下眾將說服個七七八八,才會下令起兵。

連解釋都不好好解釋,直接強令出兵,今天還是第一次!

肯定是發生大事了……

李承誌臉色陰沉如水,沉吟了幾息才說道“李睿與李聰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對啊?”胡保宗有些不解,“塘騎不是已看到有人被吊上了牆麼,難道不是這倆兄弟?”

“應該就是他們,不然這把火不會放的這麼巧……不會起過火之後,恰好就有人從賊營逃出,逃到了城頭之上?”

“你倒是說清楚啊?”胡保宗聽的更急了,“你說他們已逃上了城牆,但又說他們已然凶多吉少,難不成還能是守軍殺了他們?”

李承誌沒說話,隻是拿眼睛盯著他,好像在說十有八九……

“怎可能?”

胡保宗一聲驚呼,臉色猛變,“他們要是上了城頭,等於也將帛信送了上去,又怎可能會丟命?”

一提這個,李承誌就後悔的想罵娘。

“我怎就沒想到,信裡寫的越真實,就越不會有人信……那兩兄弟,八成已被守軍當成奸細了……”

“扯淡!”胡保宗驚道,“每一封都是我親筆手書,更是蓋了官印……”

“你信不信,我一天就能仿上百封出來,保準連你自己都認不出來?”

李承誌就像是犯了牙疼病一樣,五官猛的皺在了一起,“大意了……我也情願是我猜錯了,但萬一要是真的呢?

若是錯過今夜,兩兄弟丟命事小,我們與城內離心離德才是最關鍵的。日後,怕是我們如何攻打叛軍,都會被城上誤以為是苦肉計……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更致命的,我生怕城上來個將計就計,反其道而行,哪裡的叛軍最強,就故意將我們往哪裡引,到時,你信還是不信?”

真要到了那種地步,這仗就根本沒辦法打了……

胡保宗一萬個不相信,嘶聲叫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哪有你說的這般巧?”

“萬一要是可能了呢?不然那兄弟二人要真是上了城,為何城頭上一不見燃煙點火,二不見升燈籠示警?除非賊營中放火的不是他們,被吊上城的也不是他們……”

李承誌猛吐一口氣“以防萬一吧……與其到時那般被動,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如現在就主動出擊,儘快與城上守軍取得聯係,表明我們真是友軍的身份。

不過也算好運氣,恰好賊營裡就起了一把火,叛軍各營定是驚魂不定之時。趁此機會三麵佯攻,另一麵想辦法與城上取的聯係,隻要各營配合好,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原來隻是佯攻,而不是強攻?

李鬆猛鬆了一口氣。

其餘不論,便是仗著馬快甲堅,白甲軍想跑,叛軍也得有膽子敢追才行。

時間緊迫,李承誌沒時間說服胡保宗,隻是強令道“聽令吧,由你率四旅黑甲兵佯攻南路……記住,是佯攻……

彆怪我沒提醒你,李時早已探明,南營就是劉慧汪的帥營,叛軍主力十之六七都在南營,你若不怕死就上吧,反正老子是絕對不會去救你的……”

胡保宗再蠢也知道輕重,心中雖狐疑兩兄弟是不是真的被守軍當成了奸細,但沒敢再多問,隻是虛心討教到“那我如何打?”

“牽製!”

李承誌交待道,“之所以給你的步卒也配了車駕,便是讓你逃命的時候能跑快些。不過放心,你的騎兵步兵全都配的是火箭,劉慧汪真敢迎戰,你就隻管射……”

胡保宗轉了轉眼珠“若是劉慧汪看我兵少,不予理會,而是調兵往其餘三麵呢?”

“到底是你蠢還是劉慧汪蠢,我給你配那麼多火箭,難道是烤火用的?”

李承誌冷笑道,“你先不會照著寨牆先射上兩輪,將寨牆和拒馬給他燒個稀巴爛?連寨牆都沒了,借劉慧汪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妄動,反而會怕你會不會派鐵騎長驅直入……

但再警告你一次,你隻負責牽製南營,除此外,一不得冒然深入,二不得擅做主張直入城下,但凡我事後聽到你與城上擅自聯係,就彆怪我不客氣……”

看他眼中寒芒隱現,胡保宗心中一緊,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他很清楚,李承誌在意的根本不是他會聯係誰,而是擔心他牽製不住劉慧汪,擅自打亂部署,害了其餘三路。

“得令!”

看李承誌再無要給他交待的意思,胡保宗先行了一步。

“胡保宗是佯攻,而你卻是半虛半實,因為你打的越真實,北路的賊兵才不會過早發現李鬆的白騎,所以,你比他要危險一些……”

李承誌鄭重的交待道,“每兵配火箭十支,破甲箭五十,定是夠用了。想來與劉慧汪一樣,見識到火箭之威後,諒李文孝也不敢主動出擊……”

“仆明白了!”李亮深深的往下一拜。

李承誌又轉過頭來看著李鬆,悠悠一歎“我想,是不是由你坐鎮中軍,正麵佯攻,由我率白騎潛到城下……說不定還能與父親見上一麵……”

哪知話剛說了一半,李鬆和李亮竟齊齊的跪在了地上,咚的一聲,重重的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李鬆急的都開始咬牙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往時不同今朝,郎君身為三軍主帥,怎能輕易涉險?萬一郎君有了意外,試問再哪一個能鎮的住這白甲營的近萬驕兵悍將?”

李承誌牙疼般的呻吟了一聲。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才沒有在人多的時候講,而是想著偷偷和李鬆打個商量。

不然此時跪在地上,頭都快要磕出血的,又何止他們兩個?

他要真敢一意孤行,九成九會鬨出抗命不遵的鬨劇來,而李鬆絕對是第一個帶頭的,胡保宗定然排第二。

不是因為他威嚴不足,恰恰相反,是他威嚴太足了……好像除了他,真還沒有人能鎮的住!

“知道了知道了,我坐鎮中軍總行了吧?”

李承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又鄭重交待道,“記住,能不能見到父親隻是其次,如果李睿李聰還活著,就將他們帶回來……如果死了的話……”

說著,李承誌猛的一頓,臉色一寒,“不論是誰動的手,無論官有多高,關係有多硬,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必報此仇……”

誰動的手?

李鬆毫無來由的,腦海中竟冒出最不可能的可能……

隨即,他似是被兜頭倒了一盆涼水,渾自上下寒意刺骨,竟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郎君?”

看李鬆魂都被驚掉了半條的模樣,李承誌冷聲嗤笑道“想什麼呢?真要是落到父親手裡,那兩個定然活的好好的……”

不知為何,李鬆總有些不詳的預感“為何?”

“你也罷,舅舅也罷,常說父親心性多疑,又殺伐果絕……”

李承誌想了想,又悠悠一歎,“其實這種性格稱之為老謀深算才最為貼切……若無十成十的把握,比如親眼看到我的屍體,或是看到你已從了反賊,他定還是會不斷的懷疑並自我否定,留一絲餘地下來……更何況,哪兩個還是族人子弟,他不會那般輕易就殺了的……”

好似確實是這樣的道理。

李鬆心下稍安,又覺得有些古怪。

這兒子評論起老子來,好似並無多少敬意?

也怪二郎,一扔了之……

恰恰郎君還失憶了?

這不知真到了父子相見時,又會是何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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