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師!
不出意外,九成九應該是奚鎮守的親衛營……
就是不知道,為何對自己這般防備?
自己也就帶了四五十騎,但這些甲騎為何如臨大敵一般,連自己身邊都不敢靠近?
宇文元慶哪裡知道,李承誌是怕被他看出珠絲馬跡來。
這近八百匹馬,其中至少有四百匹,都是李鬆從宇文元慶手裡買回去的……
……
李承誌的手裡拿著一塊布。
應該是臨時從身上撕下來,又沾著血蓋了個印,不但是濕的,還能聞到一絲血腥味。
河西典牧府!
來的不會是宇文元慶本人吧?
畢竟心心念念好久了,想著何時把河西馬場弄到手,所以李承誌還真知道宇文元慶是誰。
更何況,還買了人家那麼多匹馬?
當朝太仆卿宇文福之子,河西典牧都尉,正五品的官,與達奚同級。
但這隻有官府印,卻無官職印,看來與自己隻打關西鎮守府的牙旗,卻不打代表官職及個人身份的號旗同出一輒。
無非就是心照不宣,我知道你是誰,你也知道我是誰,咱誰也彆告誰的狀,告了反正我也不會承認的意思。
想來這幾馱財貨,就是宇文元慶分的贓。
李承誌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的趕著路,突然就遇到了這樣的破事?
要認真說起來,兩波人還真有些狼狽為奸的意思。
畢竟李承誌也算是動了手了……
此時看來,宇文元慶還不知道自己是誰,隻是憑衛營的陣勢推斷,懷疑自己絕對是奚康生的親信……
不然人家哪會這般恭敬?
不過算是好事,至少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行跡會被泄露。
李承誌又瞅了瞅那幾馱財貨。
全是好東西。
不是絲滑如玉般的帛錦,就是摞著穿上層,都能看到身上哪裡長著痣的那種輕紗……
“去應付一下吧,記得把臉蒙上……”
李承誌給李亮交待著,“不要弱了氣勢,至少要讓對方相信,我等確實是奚鎮守的親信……”
至於奚康生為何會派這麼多的親信跑到河西來?
隨宇文元慶去猜吧……
過了兩刻左右,聽到一陣馬蹄聲往南而去,李承誌就知道宇文元慶走了。
稍傾,李亮便來複命,說是宇文元慶並未起疑。
其他再沒多說,隻說代他向奚鎮守問好……
李承誌止不住的冷笑老子躲都來不及,問個鳥毛?
“讓李睿盯緊了。嗯……歇息一個時辰後,若無異常,再行啟程……”
即便覺得宇文元慶演戲的可能性不大,但李承誌還是做了防備。
……
等再次啟程已是寅時初,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即便月光很亮,但總歸是夜裡,怕傷到馬,更怕傷到人,李承誌令斥候與衛兵全部緩馬慢行。
他的用意也並非是急著趕路,而是以防萬一,以免留在原地被人給圍死了……
急行了一天,又折騰了半夜,不管是人還是馬都已疲憊不堪,李承誌困的眼皮都不想抬。
但在馬背上睡覺的本事他還沒學會,要摔下去的話,即便摔不斷骨頭,估計也得挨上幾馬蹄。無奈之下,李承誌隻好強打精神,沒話找話的和李亮說著話。
“你說,宇文元慶哪裡來的膽子,敢在縣城下劫殺胡商?這和明搶有何區彆?”
李承誌是真想不通。
胡商可是有官身的?
再依這馱馬的數量、攜帶的財貨來看,也定然不是小型的商隊,頭領至少也是一州薩保這個級彆。與涇州昭玄寺的大維那玄會,也就是印真、印光等人的師傅,以及涇州太平觀觀主郭守正的級彆一樣,與中郡郡守同級,正五品!
再者元魏朝一直都以漢家正統自居,處處彰顯中華風儀,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成蠻夷,所以,宇文元慶乾的這件事情,性質真的很惡劣,朝廷定會追查到底……
“估計是財帛動人心……”
李亮心不在焉的說道。
李承誌沒說話,隻是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隻是為財?
不見得吧?
這麼大一座馬場,而且親爹宇文福就是直管馬場的最高上司太仆卿,宇文元慶隱報一些馬匹、牛羊的數量不要太輕鬆。
不然李鬆怎可能那般容易就能買到上千匹馬?
但除了這個原因,一時半會,李承誌也想不出再會是什麼理由。
心裡犯著疑,察覺到馬兒好似慢了下來,李承誌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前隊好像停下了?
應是斥候發現了什麼異常,但不算什麼大問題,所以李睿就沒有吹號。
他往東一瞅,隱約看到一騎正邁著碎蹄,小跑著往這邊奔來。
果然是李睿……
走到近處,李睿並未像往常一樣大聲稟報,而是下了馬,往李承誌的身邊湊來。
離著這麼近,李承誌看的很是分明那兩隻豆豆眼亮的嚇人,就跟狼一樣。
再一細看,不知為何,李承誌總覺的李睿臉上的表情有些……嗯,猥瑣……
到底發現了什麼?
李承誌正要問,李睿往前一湊,幾乎貼到了他的懷裡,又把一樣物事往他手裡一塞“仆在一裡外,撿到了這個……”
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
李承誌順手接住,本能的捏了一下。
半軟半硬,像是布,又像是革,好像還帶著一絲脂粉香……
等看清是什麼東西時,李承誌的猛的一愣。
這分明就是一隻鞋,裡麵還有些潮,擺明是剛穿過不久的。
而且還是一隻女人的繡鞋……
李承誌恍然大悟估計是那隊胡商落下的。
隨即他又臉色一黑,差點一鞋底子抽到李睿的臉上。
你個王八蛋,怪不得表情如此猥瑣?
以前怎就沒看出來,你李猿兒還有這樣的愛好?
隻是一隻鞋,就讓你興奮成了這樣?
“什麼東西都給你家郎君塞?”李承誌怒聲罵著,順手將鞋扔給了李睿,“下次撿到件褻褲(內褲),是不是也會塞給我?”
“仆怎會如此不知輕重?”
李睿叫著屈,“是人……應該是兩個女子,仆已讓人圍了起來……”
李亮臉一沉“囉裡囉嗦……說清楚了!”
既然都已圍了起來,李睿為何又說的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