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
“吧嗒、吧嗒……”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且不止一人。應是高文君領著宮女端了酒與吃食回來。李承誌連忙收斂心神,正襟危坐。
等再看時,皇後早已恢複常態,端坐於榻上,神色冷峻,典雅端莊。哪還有如方才的半絲媚態?
李承誌使勁的眨巴著眼皮難道剛才那一幕是假的,自己喝的太多,出現了幻視與幻聽?
怎可能?
那道突然潑散於堂間的月光總不是假的吧?
銀輝如水,映在皇後身上,更使其冷豔聖潔。看著這張端莊聖潔的俏臉,再想到方才那令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一幕,李承誌的腦海中猛的浮出了兩個字純欲!
算算皇後的年紀,也才二十出頭……
看他雙眼如同鉤子一般,還在往自己身上亂瞄,皇後既受用,又著急。猛的咬住了銀牙,低斥道“你還看?三娘來了……”
見皇後有如戲法一般,眨眼就換成了一副欲怒還羞,霜中帶俏的模樣,李承誌猛鬆一口氣就說麼,喝的再多,也不能出現幻覺啊?
皇後方才那一聲嬌吟,竟然是真的?
李承誌猛一個激靈瘋了?
直到此時,他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了剛剛那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發什麼了什麼事情。
這可是皇後……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李承誌心跳的如同擂鼓,連忙的低下了頭。
一個宮女端著幾壇酒,一個宮女端著幾樣肉脯、乾果之類的吃食,分彆予皇後與李承誌麵前的幾案了擺了幾盤。
高文君已然走過,隻是無意的掃了一眼,隻見李承誌額頭見了汗。又細瞅了瞅,卻發現他臉色有些發白,眼中好似還帶著幾絲慌亂。
“可是晚間飲的多了些,有些不適?”
她低下腳步,低聲問道。
李承誌隻是搖頭“無礙!”
隻當他喝多了不舒服,高文君心疼道“先忍著些,稍後我雲煮碗醒酒湯……”
“真不用!”
李承誌頭搖的波浪鼓一般,“隻是覺著有些熱,再無不適,你自去照看皇後……”
哪是什麼不適,他是被嚇住了。
他喝了不少,至少有六七分醉,反應遲頓些是必然,欲望被放大些也屬正常。
但皇後可還沒喝呢?
怪不得那些時日,皇後總愛折騰自己?
換個藥而已,好像離了自己,就會讓她傷勢複發一樣?
有時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召自己來,雲裡霧罩的閒話扯一大堆,就是不說正事?
還有時,說著說著有來脾氣,無緣無故的就發怒,簡直莫明其妙。
當時隻以為皇後本就如此任性慣了,脾氣自然就怪一些。此時想來,這些行徑,與戀愛中的女人何其相像?
更怪不得見過高英之後,母親的舉止那般怪,堅決讓自己辭了宮中差事,卻又說不出緣由?
九是九窺到了些皇後的心思,才會如此?
但你倒是知會兒子一聲啊?
念頭奔洶而至,李承誌陣陣戰栗。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恐懼多一些,還是興奮多一些?
這他娘的可是皇後……
高文君走到案邊,正要跪下侍奉,卻被皇後趕開“你日日操勞,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孤怎忍心還讓你受累?今日不論上下尊卑,隻講姐妹親情,你也且去案後坐下,陪我同飲……”
而後皇英一伸手,指著殿下的幾個宮女,“孤不用侍奉,爾等儘皆退下……”
幾個宮女魚貫而出,殿中就隻剩下李承誌、高英、高文君三人。
宮女臨走時拍開了泥封,殿中酒香四溢。李承誌一聞便知是他供於宮中的烈酒。但應是被重新兌過,酒中透著花香,且味極濃。
可能還加了蜂蜜、蔗糖,隱隱透著甜香。
再好聞,這也是酒……
胃裡好似都有了反應,李承誌使勁的吞了一口口水。
躊躇間,皇後端起酒爵,遙遙朝李承誌一舉“李承誌,閒話莫說,且飲滿了此杯!”
隨著話音,就見皇後仰起了脖子。足有一兩多的一盞酒,竟被她一口灌下。見喉嚨滾動,隻是三兩下,竟就杯空酒乾?
李承誌都愣住了這是酒,不是水?
高英亮著空空如也的杯底,兩隻眼睛亮的嚇人“李承誌,你還等什麼?”
隨著朱唇輕啟,一滴如琥珀般的酒液從腮邊滾下,滴落至如羊脂玉般的胸間……
還能不喝?
正如高文君所言,陪皇後喝酒,總比任她撒潑發瘋的好。
至於皇後是不是在惦記他身子的事情……此時哪裡還有功夫想?
怎麼也得脫身之後才能慢慢思量,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的問題……
壓中腹中酸意,李承誌仰頭便乾。
應是被花香壓製,入口並不是很烈,隻是稍有些辣口。辣味中帶著絲甜味,有些像後世的桂花酒。
竟不怎麼難喝,怪不得皇後喝的那般痛快?
盯著李承誌亮出了杯底,皇後才挪過眼神,又催促著高文君,“你也飲儘……但你不須多,兩杯就好……”
高文君本就能喝一些,且酒量不差,故而並未推辭,三兩口便飲下。
果真就如她之前所言,皇後竟半點廢話都沒有,又提起了酒壇,倒滿了酒爵。
她又朝李承誌一敬,嬌聲笑道“李承誌,可敢飲滿這第二杯?”
有何不敢的?
趁早將你灌醉,也省的你撒潑發瘋。
求之不得。
仿佛猛的來了精神,之前的愁意一掃而空,連胃裡都好像舒服了不少。
李承誌倒滿了第二杯,遙遙一舉“殿下有令,臣敢不從命?”
話音落下,杯子就成了底朝天。
皇後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急不徐的將酒爵送至唇邊,又拿眼示意了一下高文君。
大姐,你這是有多想一醉方休?
高文君無奈,也隻能一飲而儘。
說三杯,就是三杯!
三杯下肚,李承誌覺的就跟喝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