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魏靜萱低頭應著,小聲道“昨夜,皇上喝醒了酒,在愉妃娘娘離去後,一直喚著皇後娘娘的名字,奴婢見您滿頭都是汗,便想為您拭汗,哪知您突然間就抓著奴婢的手,將奴婢誤認為皇後娘娘,再之後……您……您……”她麵色緋紅,未曾說下去,然弘曆焉有不知之理,他誤將魏靜萱錯認為明玉,以致發生了後麵的事。
寵幸一個宮女並不是什麼大事,曆朝曆代皆有這樣的事,但他並曾想過寵幸魏靜萱,哪怕明玉當初舉薦,最終也被他拒絕;想不到最終他卻……
弘曆越想越煩燥,看到魏靜萱尚跪在地上,不耐煩地揮手道“滾,立刻滾下去,朕不想看到你!”
魏靜萱以為,經此一事,弘曆會接受她,誰知竟然是這樣的反應,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弘曆還是不願要她嗎?
這個念頭令她變得極為惶恐,急急思索著說辭,“皇上,千錯萬錯皆是奴婢的錯,您千萬不要因為奴婢而傷神,奴婢……”
弘曆厲聲道“朕叫你滾下去,沒聽到嗎?滾!”
魏靜萱不敢再說話,咬著唇退了下去,在其走後,弘曆在殿中來回走了數趟方才勉強平靜下來,回到禦椅中坐下,批閱著堆在案上的折子,但總是批不了一會兒,便又想起昨夜的事,心緒始終無法寧靜;如此勉為其難地批了一半後,他將朱筆一扔,往外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想去何處,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未化的雪掛在枝梢上或是覆蓋假山異石之上,映著深紅色的宮牆,格外晶瑩。
一路走來,弘曆的心情終於舒坦了一些,見已是到了延禧宮附近,乾脆便去了延禧宮,還未進去,便聽到清脆的笑聲,待到了院中,隻見永璜與永璋正在玩雪,互相扔來擲去,極是熱鬨,永瑢也在,搖搖晃晃地也撿了雪去扔,不過他太小,還不知道如何使力,所以這雪,不是扔在腳前就是扔到身後,但他還是很高興,咧著長齊了牙的小嘴開心的笑著。
站在簷下的瑕月最先看到弘曆,扶著阿羅的手走上前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聖安。”
“皇貴妃免禮。”弘曆扶起她,帶著些許驚訝道“永璋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臣妾擔心三阿哥與六阿哥待在阿哥所會不適應,所以常叫他們來這裡,正好永璜今日也來了,便由著他們兄弟玩雪,還望皇上莫怪。”
弘曆搖頭道“你如此關心他們兄弟,朕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責。”
瑕月微微一笑,隨即有些驚訝地道“咦,皇上身上怎麼這麼重的酒味?”
她的話令弘曆再次思及昨夜之事,臉色微微一變,道“昨夜愉妃送了梅子酒來,朕一時高興就多喝了一些,倒是讓你聞到了。”
瑕月留意到那抹細微的神色變化,關切地道“皇上可是有何事心煩,若有的話,不妨與臣妾說說,看臣妾能否為您分憂。”
弘曆不欲將昨夜之事說出來,搖頭道“朕很好,你不必為朕擔憂。”
這個時候,永璜他們也注意到弘曆的到來,紛紛上前行禮,瑕月見狀,隻得咽下嘴邊的話,但她清楚,弘曆必有事瞞著自己。
冬季的白天特彆短暫,不多時便已經幕色重重,此時,永璜他們皆已經回去了,隻剩下弘曆與瑕月兩人,待得用過晚膳後,瑕月命人取來風燈交給四喜,隨後對弘曆道“路上的雪雖然都被掃淨了,但皇上回去之時,還是得小心一些。”
弘曆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了,這麼迫不及待趕朕走,皇貴妃就這麼不願看到朕嗎?”
“皇上明知臣妾不是此意。”她替弘曆整了整衣襟,道“皇上剛才也說了,今日呈上來的折子還有許多未批,若是不趕緊批了,就得累積到明日去,到時候,皇上怕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您叫臣妾如何忍心皇上這般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