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思索之餘,她忽地想到,弘曆會否已經將她的事告訴了那拉瑕月,後者不想讓她得寵,所以就向弘曆進言,令弘曆故意冷落她?
魏靜萱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鬆開不久的手再次握緊,恨恨地在心裡發誓,她與那拉瑕月此生此世,誓不兩立!
若是不得弘曆之寵便罷,否則她一定要攪得延禧宮天翻地覆,讓那拉瑕月也嘗一嘗她曾受過的屈辱。
事實上,瑕月並不知道昨夜之事,更不知魏靜萱這些心思,她陪在弘曆身邊,替他磨著朱砂墨,看他沾墨之後,在奏折上寫上一個又一個的字。
在外麵敲過兩更之時,弘曆終於批完了最後一本折子,展一展筋骨道“自過了年之後,還是第一次批到這麼晚,真是覺得有些累了。”
瑕月將折子歸好,笑道“看皇上下次還敢不敢躲懶。”
弘曆好笑地捏著她的瓊鼻道“你這妮子,是在教訓朕嗎?”
“臣妾豈敢,隻是怕皇上往後再如今夜這般勞累罷了。”如此說著,瑕月露出懷念之色,“皇上第一次笑著喚臣妾‘妮子’之時,臣妾才二十不到,如今一轉眼,已是三十餘歲了,當真是好快!”
看到她撫著臉頰,弘曆笑道“怎麼了,擔心自己老去嗎?”
瑕月很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她真的老了,至少已經不再是風華正茂之時,輕聲道“世間女子,又有哪一個人不怕老去。”說及此,她忽地攥了弘曆的衣袖,緊張地道“皇上,若有一天,皺紋爬上了這張臉,您會否不願再看到臣妾?”
弘曆緩緩拉下她的手,握於掌心,溫言道“不會,就算你白發蒼蒼,朕也會待你如現在;再說,你老去之時,朕同樣也老了,不是嗎?”
“但是會有無數青春貌美之人圍繞在皇上的身邊,您……”話說到一半,唇突然被捂住,弘曆輕聲道“你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朕了?”迎著瑕月的目光,緩緩道“都說色衰而愛馳,但那是指以色侍人的宮嬪,你……與朕共經生死,朕又怎會如此待你。今年,是你伴朕的第十九個年頭,朕相信,往後定然還會有第二十九個年頭,第三十九個年頭……你永遠都是朕的皇貴妃。”
他的話,令瑕月淆然淚下,弘曆這樣說,幾乎是在向她許下承諾,尤其是最後那句。
三十九年……若她真可以陪伴弘曆三十九年,此生再無遺憾……
“莫哭。”在替瑕月拭去淚水之後,弘曆溫言道“夜深了,歇息吧。”
瑕月點點頭,與弘曆一起入寢殿歇息,一切皆如以前一樣,但弘曆卻始終尋不到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望著歡欲過後,沉沉睡去的瑕月,弘曆卻了無睡意,腦海中不斷浮現昨夜的情況。
這一夜,弘曆睜眼至天明,第二日、第三日,他分明傳召了舒嬪與胡貴人,宮庭之中屬這二女最是青春妍麗,且風情不一,前者冷豔之中帶著一絲傲意;後者吳儂軟語,婉約奉迎;皆甚得弘曆喜愛。
然這兩人,依然沒有給弘曆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令他無比失望,未過三更便已經命四喜將她們送了回去,自己一人在床榻間輾轉猜測,為何那一夜,魏靖萱會給他其他人無法豈及的那種魚水之歡?是因為他將之當成明玉之故嗎?但明玉在生之時,他雖與明玉感情深厚,床第之間卻也不曾有那種感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