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個傳說[無限流]!
人影走進來,輕輕關上門,於是房間又一次歸於黑暗。
閃電無聲劃過夜空,慘白的光照亮他唇角猙獰的笑意。
他一步步靠近床邊,瞳孔中燃著兩點詭異的猩紅,舉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被子裡的人刺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被子中躥出,霎時到了他麵前,尖利的貓爪狠狠從額頭劃下,穿過眼睛一直抓到嘴角。
鮮血霎時間湧出來,潘川艮慘叫一聲,抬手捂臉,整個左眼幾乎被維克多這一爪子抓廢。
自從來到純白地界後,崔左荊就再也沒有給維克多修剪過指甲。
被子裡的董臨海掀開假發,一拳砸在潘川艮胸口,他故意存了個心眼在靠近門口的一側放了很多枕頭,剛才那把襲向他的匕首正好紮在了上麵,沒有傷到他。
猝不及防下潘川艮吃了兩記奇襲,可謂淒慘,他徹底變為猩紅的右眼死死盯著董臨海,其中仇恨的眼神能生生扒掉少年的皮。
但在黑暗中,董臨海啥都看不見,少年抓起口袋中的手電筒打開,光束照在潘川艮臉上,滿目的鮮血讓臨海忍不住嘶了一聲。
灰白的厚角質層直接從皮膚內側翻出來般,附滿了潘川艮全身,兩隻巨大的公羊角從額角頂出,他嘶啞地咆哮一聲,衣服從腰部被撐破,長出山羊的後腿和尾。
轉眼間,矮胖的男人就像在花園裡那時般,變成了個渾身被毛的怪物!
董臨海實在不想承認麵前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神,他躬身翻到床的另一邊和潘川艮拉開距離,看向臥室的門。
按照原計劃,這時候聽到動靜的藺航之應該帶著玩偶們進來,一起將不懷好意的潘製服。
光靠他們三個可能無法順利解決能力高強的潘,但人多了就不一定了。
但門沒有開。
藺航之,玩偶們,誰都沒進來。
出什麼事情了嗎?
董臨海暗叫一聲不好,潘川艮已經徹底完成了變身,他受傷的左眼完全凸出來,更加恐怖駭人。維克多“唰”地從床底躥出來,一爪撓在他腳踝,但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白貓靈巧地落在梳妝台上,皺起眉頭。潘川艮完好的那隻眼睛突然朝它看來,在維克多注意到他掌心騰起的紫色光球時,那光球已經朝他激射而來!
維克多立刻跳開,光球擦著他尾巴射在梳妝鏡上,嘩的一聲巨響,正麵鏡子碎成無數晶瑩粉末,灑在台麵上,而光球威勢不減,將後麵的牆壁燒出一個大坑!
一股毛發燒焦的味道彌散開來,維克多轉頭看了眼自己被燎焦的尾巴尖,兩隻耳朵平平貼著頭頂,聳起脊背,眼睛瞪得滾圓,從喉嚨裡發出呼嚕嚕地警惕響動。
不行,單靠他們兩個在臥室裡絕對打不過潘川艮的!
董臨海趁著潘川艮注意被維克多吸引,立刻跑去開臥室的門。就在他指尖即將碰到門把手時,一道光束射來,臨海趕忙收回手,眼睜睜看著門鎖被炸得開花。
阿加莎的房間在宮殿的高層,距離地麵差不多有十米,不到萬不得已,不適合跳窗逃跑。
“跑什麼?不是想和我玩嗎?”半羊人的聲音嘶啞得詭異,血從他臉上一滴滴落在地上,一時間竟然更像惡魔。
董臨海根本不理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被嚇住,一旦動作慢了,不就正中潘的下懷了嗎!
他一腳揣在房門上,感受到門在咣當活動,精神一震,又是一腳。
潘川艮當然不會等著他跑出去,一束魔法砸過來,同時山羊人快步上前,幾步就到了董臨海身邊,生著黑色尖利指甲的大手捏向董臨海頭顱!
這一擊要是中了,董臨海就要屍橫當場,腦花四濺。
董臨海仿佛置若未聞,他死死盯著晃動的門,狠踹上去!
這是最後的機會,不然一會兒等潘川艮守住門口,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色的身影擋在了臨海麵前,而潘川艮手掌在那刻攤開,在維克多躥到麵前時一掌將白貓扇開。
維克多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飛出去,砸在牆上,他身子仿佛嵌在牆麵中頓了兩秒,才抽搐著重重落在地上。
空中的血線灑在床單和地板上。
“叔叔!!!”
董臨海睚眥欲裂,眼淚幾乎瞬間迸出來,門終於在最後一記重擊下破開,外麵的燈光透進來,照亮牆邊的維克多和他口中不斷嘔出的鮮血。
而走廊上空無一人,藺航之麵朝下倒在不遠處的地毯上一動不動,所有的玻璃都粉碎,雨斜斜地潲進來,將那一地的碎片淋濕,閃出冰冷的光暈。
“你當我是傻子嗎?”半羊人從黑暗的房間中走出,他沒有再看身後的維克多一眼,盯著董臨海,問,“你把她藏到哪兒了?”
董臨海緩緩地後退,緊咬著後槽牙,口腔中逐漸蔓延開血腥味道。
一步步,退向藺航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