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這時鐵春上前打圓場,他嗬嗬笑道“現在關鍵的是,如何救出孩子們。”
“如果救不出孩子,就算是天賦再高又能怎麼樣?”鐵春說著將目光投向了血脈殿那高大的殿宇。
鐵春一句話落下,三個女人同時冷哼一聲,也同時看向了血脈殿那高大的殿宇。
鎮守在殿宇門口的守衛隊長姓兀,乃是兀家的子弟,名叫兀力,與兀懷玉同輩,已是築基期的煉體修士。
看到這些人同一輩的高手,兀力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你們擅闖血脈殿,難道就不怕老殿主降罪麼?”兀力口中殿主,指的可不是血脈殿的殿主,血神殿的金箍長老,而是血神殿的殿主。
聽到兀力抬出老殿主,眾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在他們很小很小的時候,便聽說過老殿主的事跡。
在他們爺爺很小的時候,老殿主便已是老殿主了。
他們這些人,從來隻是聽過老殿主這個名字,卻從未見過真人。
不過,這從未影響過他們對這個老殿主的畏懼。
血神殿每一個人的行動,都是老殿主的意誌。
他們都是東州勢力的高層,多少知道一些隱晦的事情。
聽聞,血神殿內有一血池。
那血池方圓數萬丈,裡麵裝滿了血液,而那些血液,都是人與獸的血液彙聚而成。
小時候,隻要他們一不聽話,他們的父母便會用這樣的話來嚇唬他們。
“如果你們不聽話,便會被血衛抓到血池,喂養裡麵的怪物。”
“如果你們晚上出去亂跑不回家,小心被學會抓到血池,被裡麵的怪物吃了。”
“如果你們不好好睡覺,血衛便會將你們抓到血池,喂裡麵的怪物。”
“如果你們兄弟間不能相親相愛,你們都會被抓到血池,喂裡麵的怪物。”
……。
自小的時候,他們對血神殿,血池,充滿了畏懼。
長大之後,他們更多的是好奇,而到了如今,他們對血神殿對殿主則是恐懼。
因為他們清楚,每隔一段時間,變會有一批人被送到血池,而那些人,都是血氣飽滿,極為精壯的人。
當然,那些人都是沒有背景與勢力的一些人。
如果,他們背後沒有家族的支撐,他們這些人中,可能早就有人被抓到扔進血池當中了。
血池,就好像一片烏雲一直籠罩在東州這些大家族的頭頂。
現在,終於有人出手,想見這一片烏雲驅散。
東州城主府內,寂靜的書房內,鐵木黎雙手合攏在一起,拄著下巴,沉思不語,但那一雙眸裡連連閃爍著亮芒。
而在鐵木黎的身旁,則坐著幾個東州男子。
“大人,血脈殿外已凝聚了東州各大家族八成的人。”
“除了薩家等幾個血神殿的忠實家族外大多的家族,博爾、烏家、蘇家等都已經在血神殿門口,而且,兀家也來人了,來的是兀家的代家主,兀懷玉。”
“哦?那個女人竟然也來了?”
素有東州智囊的布赫眉頭一挑,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隨即與鐵木黎道“大人,看來我們是眾望所歸啊。”
鐵木黎沒有開口,沉思良久,這才緩緩道“薩家呢?”
“還有,薩家已將薩寶庫踢出了薩家,此時,薩家緊閉大門,謝絕一切往來。”下麵那人報告道。
“真是個老狐狸。”布赫沉吟了片刻,隨後道“大人,攘外必先安內,這老東西留在,就好像是一顆毒瘤,隨時都會咬我們一口。”
鐵木黎眉頭皺起,最後緩緩道“現如今,大、羽明兩國使臣都在東州,如果東州發生內亂,兩國會不會趁機攻打我東州?”
“斷然不會。”此時布赫站了出來,他雙眸閃爍著精光。
聽了布赫這話,一旁坐著的幾人同時看向了布赫,眼中露出凝重色。
鐵木黎也緊緊盯著布赫,緩緩道“且說說看。”
“是。”布赫應了一聲,隨後道“大人,我東州有內亂,大、羽明何嘗又沒有?”
“先說大,大禮儀反鎖,文王昏聵,立幼子為太子,卻又放任大王子擁兵自重,到如今,那老王上基本已被架空了,此時,大實際掌權的人,已經變成了大的大王子。”
“現如今,大王子已從蠻荒回到了王城,其目的十分明確,便是奪大王位,隻是他不願弑父篡位的罵名,所以一直在等待,老王上活不了太久了,隻等老王上一死,他便可該寫遺詔或者其他方法,順理成章,成為大的王。”
“不過,在這他這條路上,卻有一個障礙,我認定大不會出兵,關鍵就在這個障礙,便是大的相國,田豐。”布赫款款而談,胸有成竹。
“難道,讓我們交好大王子,為他清除這個田豐?”一旁有人不禁問道。
鐵木黎也看向了布赫,眉頭皺得更高。
“非也,我意是,要給大王子製造障礙,我們要想辦法幫這個田豐一把,幫助大的太子一把。”布赫道,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如此,豈不是讓大王子記恨我們,大的兵權都在大王子的手中,屆時,他若是發兵攻打我們東州,我們又值內亂,豈不是對東州極為不利?”一旁,一名老態籠罩的東州老者道。
鐵木黎也再度看布赫。
“老先生說得極是,不過,做大事,豈能一點風險都不冒?”
“不過,按照我的推測,大王子一心想要成為大的王上,這段時間,他定然不會分心旁顧,我們可以暗暗溝通大的田相,那是個厲害的人物,隻要大王子稍有分神,田相定然會趁虛而入,扶持太子上位,那大王子決然不會輕易出兵。”
聽到這裡,眾人點了點頭,不過老者卻問道“那麼羽明國呢?”
“羽明國王上可是正值壯年,暫時不會有皇權交替的亂相。”
“先生說得極是,羽明國國主正值壯年沒有皇權交替的動蕩,不過羽明國的王上卻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太子暗弱,二王子、四王子各執一邊勢力。”
“一旦有大事,兩方都會以為是對方的設下的圈套,如今羽明國二王子羽塵身在大,被扣為人質,所以對於二王子一方,一動不如一靜。”
“所以,對羽明國這邊的策略便是,我們主動派人,與四王子那邊接觸,暗說我東州大亂,讓其趁機攻略我東州。”
“另外一方麵,與二王子一邊的勢力接觸,言我東州與四王子密謀,故意示弱,誘騙羽明國出兵,從而為四王子賺取功績,順便提一下大的大王子。”
“微臣敢確定,羽明國最後的結果應該是朝會上兩方勢力爭執不下,二王子這邊把握著軍權,肯定不會放出,四王子這邊要求的越劇烈,二王子勢力反彈的更厲害,是以,這兵,八成是出不來。”布赫道。
“但是,如果羽明國真的出兵,又該如何?”
“嗬嗬,就算是真的出兵,二王子的那一部,肯定不會用力,到時候我們虛晃一槍,給他們個借口,他們自然會退去。”
“當然,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大的太子,羽明國的四王子,如今都在我東州,隻要控製住這兩人,我們完全可以大膽一試。”
“城主,此乃千載難遇的良機啊,如果失去,我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隻要解決了血神塔,我東州內部便是鐵板一塊,東州的力量大大增強,屆時,將東州附近的小部落收繳,我們的實力便可快速擴增,達到能與大、羽明兩國匹敵的地步。”布赫道。
“不行,這個還是太冒險了,萬一大與羽明聯合起來,我東州危矣。”那老者道。
一旁其餘眾人道“是啊,布赫,你這計策雖然很誘人,但是太冒險了,萬一大與羽明聯合,我們該如何是好?”
“大、羽明覬覦我東州久矣,這太冒險了。”
見眾人都不同意,布赫再度道“那就再給他們一點利益,他們如果拿到了一點好處,得到一時的滿足,便不會再輕易犯險。”
“那給什麼東西,才能滿足兩個貪婪的狼?”
在東州人看來,大、羽明就是兩隻貪婪又強壯的餓狼。
布赫沒有言語,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鐵木黎,這個時候,就要看鐵木黎這個首領的決斷了。
“東州一十六郡,我的底線,隻要能除了血神殿,我可以放棄八個郡,如果大、羽明仍不滿意,哪怕拚著滅族,也要拚死一戰。”鐵木黎忽然開口,滿座皆驚。
“八個郡,那就是一半的東州了,大人,我們有必要付出這麼大的犧牲麼?”
“就是,城主大人,一下失去了八個郡,我們東州的百姓該如何生存?”
眾人議論紛紛,這時布赫道“眾位,這隻是最後關頭不得不做出的讓步。”
“可若是我們做出了讓步,對方仍不傷疤乾休呢?”老者怒道。
“若是如此,請斬我頭。”布赫肯定道。
“好了,都不要再爭了,自古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今日,我們除血神殿勢在必行,否則再過百年,我東州也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池。”
“為了生存下去,我們隻能選擇放手一搏,希望長生天能夠保佑我們計劃成功。”
“諸位,也不想到看到百年後,自己的子嗣都成為血奴吧。”
眾人聞言麵色一陣難看,他們了解的比外麵的人更多一些,現在血池不斷擴大,那一雙血手已經伸向東州的民眾了,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伸向他們這些權貴。
此時生活在東州,他們覺得自己就像是血神殿圈養的家畜,什麼時候想要吃了,就抓來一隻吃掉。
每每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情會降臨到自己的孩子、或者自己的身上,他們就不寒而栗。
確如城主所言,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好,就放手一搏。”
“好,放手一搏。”
鐵木黎甩向將手伸了出來,其餘人同時伸出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