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an照顧得很好,謝謝。”他嗓音低沉又輕柔,指尖順著她細軟發絲滑下來時,微微觸到了我的肩。
那陣熱意,好像電流一樣,瞬間穿透我全身。
我抿抿唇,本想回應卻沒發出聲音。
他應該是無意。隻是很奇怪,那一刻我並沒有疏離感。
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梳洗乾淨換好衣服,一下樓,沒想到靳予城醒得比我還要早。
套著件藏藍色棉質睡袍,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
輕薄煙霧在清晨斜斜照進來的陽光底下繚繞,那張臉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也是放空的。眉宇間輕微鎖緊,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覺得,他和從前好像有點不一樣。
具體我也說不清。印象裡的靳總一貫是成熟睿智的形象。此時的他,卻似乎有點壓抑,透著種說不出的消沉。
不過,也有可能隻是在享受指間那根香煙而已。畢竟男人抽煙時是最放鬆的狀態,可能一切隻是我的錯覺罷了。
靳予城終於看到我,坐起身。
我撫撫胳膊,打了聲招呼“靳總,這麼早醒了啊。”
“時差,睡不著。”他簡短吐出幾個字。
這麼說,他有可能在這裡坐了一夜?我“哦”一聲,有點明白剛才那種感覺的來源了。
“an還沒醒?”他問。
“我看她睡得挺香,就沒吵醒她。”我走下最後幾級樓梯,笑了笑。
他往煙缸裡彈彈煙灰,淡然看看我“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回來得匆忙,也沒給你帶什麼禮物,抱歉。”
“那倒不用,靳總你太客氣了。拿錢辦事,是我應該的。”
“怎麼這麼說?”他把煙頭摁滅,依然是淺淡的口吻,“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隻是金錢關係。你幫了我很大的忙,不是錢能衡量的。”
其實很清楚,他出錢,我出力,我跟他之間就是明明白白的金錢關係。不過聽他這樣說,還是讓人很受用的。
高明的老板都有這種話術,幾個字之間就讓人覺得暖心。這方麵,他總是做得很妥帖。
這時an好像醒了,另一位保姆何嬸把她抱出來,遠遠的我就聽見一陣稚嫩的喊聲從樓梯上傳來“媽咪,媽咪!”
an剛開始學說話,隻會發這個音,她這樣叫我,我也沒有刻意去糾正。
靳予城抬頭往樓梯那邊看去,臉上很快泛上一層笑意,眼裡也一改剛才的沉鬱,變得明亮又充滿寵溺。
看來,他還是很愛這個小姑娘的。
何嬸抱著孩子下樓,一走過來就滿麵堆笑的奉承“an,這是你爸爸。爸爸回來了,快叫啊。”
一歲多點的孩子多少還有些認生。an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兩眼就不樂意了,一個勁的往我懷裡奔“媽咪——”
我隻好把她抱過來,輕聲說“叫爸爸,爸——爸。”
她一麵往我懷裡鑽,一麵又偷眼去瞄他。
靳予城把手伸過來,揉了一把她的小腦袋,笑了。
陽光都似乎因為這個笑變得更明亮。清晨的一切看起來那麼溫暖,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