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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殺手的背景
當天下午,尼克鬆離開卡恩大街的’龐貝夫人俱樂部‘的時間是4點45分。之所以幾點幾分都這麼清楚,是因為尼克鬆習慣性掐著時間來辦事,尤其在風聲鶴唳的如今。粗壯的桑托在他離開時候的5分鐘之後,會從另一個出口離開。
尼克鬆吹著口哨,神情輕鬆,沿著卡恩大街朝萬國酒店走去,途中不斷地從街鋪裡進出,偶爾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一陣,兩腿似裝了彈簧般彈跳著行進,邁著黑人獨有的步伐像跳舞般走在路旁,他好久沒有剃頭,還留著一圈胡子,平常都已經夠嚇人了,這下恐怕將身邊的路人嚇得趕緊跑去一個安全的國度。
那個騷勁,看得坐在身後幾十米處一台破舊尼桑車上的桑托咧嘴直笑,他對這個殺手太了解了,知道尼克鬆放蕩的樣子無非是想故意引起未知跟蹤者的注意,然後自己在身後來過黃雀在後。可這黑人動作也太過誇張。
在桑托眼裡,尼克鬆是個不錯的殺手,技術嫻熟,是個舍得花大把錢並且可以解決一些桑托不方便露臉的血腥事件。他知道與尼克鬆做不成朋友,但兩個人卻惺惺相惜、互相信任。
晃晃悠悠地沿著卡恩大道走了半個街區,尼克鬆將手中的黑色提包甩在背上,走到道路旁伸手攔了一台出租車,上車之前,他朝後方掃了一眼,看見破爛尼桑依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便放心地坐了上去。
這個時間的交通非常擁擠,汽車喇叭聲與引擎聲混合在一起。但桑托是擅長跟蹤的高手,駕駛汽車的技巧出神入化,即使是慢吞吞地行駛在車流當中,依舊沒引起暴躁的波哥大司機的怒火。
出租車在萬國酒店並沒與停留,徑直駛過前門,朝著凱旋門大街駛去。尼克鬆在車後座胡思亂想,是否每一個城市的首都都有一個地方叫凱旋門呢?凱旋了什麼啊?前方駕駛座上的司機時不時隨著收音機裡傳出的歌聲哼哼幾句,看起來心情很好嘛,可能是今天賺夠了酒錢——車廂裡有揮之不去的酒味,這讓尼克鬆直皺眉頭。
“到了,先生!”司機停在一棟灰色牆磚的樓房旁,這是凱旋門大街的一條巷子,巷內兩排裝修簡單的酒吧,灰色牆壁上用黑色與墨綠色塗著亂七八糟的圖案,還有一副惟妙惟肖的‘格瓦拉在1951年’的肖像,肖像裡的格瓦拉留著小胡須、穿著不合身的軍裝。
約見的家夥已經坐在酒吧裡等候了,原來酒吧的名字就叫做‘格瓦拉在151年’。走進室內,紅色的窗簾便將外界與酒吧分割成兩個世界,四個大吊扇在天花板上緩緩旋轉,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的,身形高大的俄羅斯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頭發朝後梳成馬尾,大概是為了遮掩頭頂屈指可數的頭發數量。來自俄羅斯的彼什柯夫看上去麵相和善,但尼克鬆卻知道,和善的背後藏在一顆冷酷與狡詐的心。
彼什柯夫麵前擺著朗姆酒的空瓶,杯子裡尚有三分之二,嘴裡叼著基督山雪茄,大概要幾十美元一支。他看見尼克鬆進來,便吐出一串藍色的煙柱向尼克鬆打著招呼。
點了一杯雞尾酒,尼克鬆脫掉了上衣。彼什科夫伸出空著的手摸了摸額頭,嗬嗬笑著看著上衣內側的商標,“喲,不錯嘛,竟然不是去年的款式?”
“你竟然認識商標。”尼克鬆挖苦道,“我以為你就會選擇昂貴的任何事物呢,這是你們民族的天性。”
“彆廢話了,尼克鬆,當著矮子彆說短話,你讓我大老遠地跑過來,可不了為了炫耀你的西裝。”彼什科夫看著侍者送來了尼克鬆的雞尾酒之後離開,便單刀直入,直接發問。粗壯的手指捏著雪茄不斷旋轉。
整了整自己的襯衫最上方的扣子,尼克鬆一隻手輕輕撫摸著身側的黑色提包,另一隻手在桌麵輕輕敲動,思忖了片刻,“科瓦連科,你的老朋友,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轉告。”
“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啊!壞朋友如同影子,晴天甩不掉,陰天見不著。”彼什科夫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假惺惺地做出滿臉悲傷的模樣,可隨即又笑了起來,“他的小情人,美娜,很好,我的天啦,身材火辣得要命,真是個小妖精。”
說完之後,彼什科夫還舔了舔嘴唇,端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喝完,咂咂嘴,“太淡,太淡了。比起伏特加來差遠了。對了尼克鬆,你接著說。”
“拜托,說得你好像真喜歡女人似的。”尼克鬆先是調侃了一句,“我收到消息,科瓦連科的人今天在波哥大,將對我與兩名華人發起襲擊。我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你可以動用你的方式,去勸慰一下科瓦連科。我會帶著他們離開波哥大,怎麼樣?”
彼什科夫拿起桌麵上的空瓶子對著不遠處的侍者晃了晃,示意再送一瓶,然後抽了一口雪茄,臉色為難地說,“恐怕不大好吧,畢竟他曾經是我的上司。”
“哦,拜托。彼什科夫,你對他的不滿就差刻在額頭上了。”尼克鬆身子前傾,雙手放在桌麵,手掌裡抓著一樣東西,他目光灼灼,語氣嚴厲,“你欠我的人情,以後不再提。就這一件事情,你幫我辦好。”
“這個老東西的確挺讓人討厭的。”彼什科夫的臉色馬上回複到正常,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右手攤開放在桌麵,“他以為他的所作所為我們都不知道呢,皆因為大家睜隻眼閉隻眼而已。”
尼克鬆伸手過去,在彼什科夫的手上狠狠一拍,“好朋友,就這樣說定了。”
迅速將手收回桌底,彼什科夫的臉色變得更加和善了,他壓低了嗓門,整張臉埋在煙霧繚繞之中看著對麵的黑人,“該做的事情要做,入你賬戶的依舊隻有6成,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尼克鬆心中暗暗咒罵,但神色自如,優雅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胡須。
“這不像你是風格啊尼克鬆,你什麼時候有了華人做朋友?”
“俄羅斯諺語中,有一句我特彆喜歡。”尼克鬆雙手合十,嘴角帶著微笑,“樹靠根,人靠友!”
“那是欺騙小孩子的謊言!”
“流傳了幾百年的不會有假。”尼克鬆保持著微笑。
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侍者將一瓶朗姆酒放在托盤上送了過來,彼什科夫製止了侍者幫他擰開的打算,自己拿過來三兩下旋開酒瓶蓋,喝了一口之後,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給我的東西,來源可靠嗎?”他問尼克鬆,問的是剛才手上所拿到的東西。
尼克鬆微笑著看著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