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少女忽然手腕一振,就要震開秦衝的大手;同時左手裡已出現一柄匕首,猛地刺出!
秦衝卻冷笑一聲,手上用力,那少女便“啊”地一聲,匕首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你乾什麼?難道想要強搶民女嗎?告訴你,這是在試劍城……”
秦衝搖搖頭“你就不要再演戲了,說吧,蕭瑤在哪兒,楚鳴空伯父在哪兒,楚薏?”
少女還在拚命掙紮,但“楚薏”兩個字一出,她立馬便安靜了下來,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秦衝“你認得我?”
秦衝冷笑道“動動腦子!這麼長一條巷子,怎麼就你一家早餐店,其他的全都關門上戶?你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怎麼就恰好被火燒了?不是因為盧城楚園的那場爆炸嗎?”
他笑笑“其實最關鍵的,是我認得你的聲音,你瞞不了我的!”
楚薏的震驚卻絲毫未減“你怎麼知道楚園那場爆炸?你怎麼認得是我?你是誰?”
從盧城楚園婚禮上的那場爆炸算起,到現在還不到一年時間,秦衝已從“九歲”模樣,劇變為十八九歲的少年,所以楚薏根本不可能想到,他便是當初被她強行擄去的那個孩子!
她的任務本是攔截從試劍府內闖出來的“賊子”,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的目標是誰。
秦衝把她拉近一些,指著自己的臉龐,冷笑道“你仔細看看,可還記得當初被你拉去,強行‘嫁’給你姐姐楚芊的那個男孩?對,就是我!”
楚薏驀然一聲尖叫“不,這不可能,他才九歲,你……你……”
秦衝暫時沒興趣給她解釋,耳聽得附近有氣機逼來,知道試劍府在周圍還埋伏了有人。他一把抱住楚薏腰肢,騰身而起,幾個起落,便遠遠地飛掠了出去。
楚薏咬著牙,似乎想要掙紮,但身在半空卻又不敢,抬頭看看秦衝,臉上忽然紅了一下。
清晨的試劍城是很寂靜的,雖帶了一個人,秦衝的速度卻不慢,根本沒讓試劍府的人追上,便來到了城東,香積閣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獨自等候在香積閣的大門口。
見到秦衝帶著楚薏回來,馮三幾步搶起來,當街便跪了下去!
秦衝連忙丟開楚薏,伸手去扶“馮先生這是為什麼?”
楚薏下意識地想要走開,但雙腳剛動,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呆呆地站在那兒。
馮三痛哭流涕“公子,馮三對不起您,手下出了叛徒,差點害得公子陷入劍心堂中!公子,馮三本已集合了試劍廳所有高手,準備強闖試劍府,幸好公子神威蓋世,打出來了!真是邀天之幸,馮三也就放心了。馮三已寫就辭呈,將辭去試劍廳主事之職,做一個普通弟子!”
秦衝皺了皺眉頭“馮先生何必如此?這又不是你的錯。說起來,若不是我執意要進入內獄,那兩個弟子可能也不會暴露。不知這次神算閣的損失怎麼樣,其實是我的錯啊!”
“損失有一些,那兩個弟子的上線暴露了,我已令他連夜離開,直接回武城了。”
馮三順著秦衝的手臂站起來,又道“但既然入了我神算閣,便隨時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那兩個家夥骨頭不硬,一被抓住就背叛了,馮三是他們的上司,我難辭其咎!”
秦衝擺擺手道“先不說這些了。你現在可不能辭職,試劍廳離不開你,我們在試劍城也離不開你。我且問你,楚芊可找到她父親,現在回來了沒有?”
馮三搖搖頭“沒有,據我們的消息,少夫人是得到了楚老先生的訊息,獨自去了南城。但此去卻是音訊全無,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我們的人多方打探,沒打聽到消息!”
秦衝點點頭,回過頭來,看著楚薏。
此時的楚薏已是臉色蒼白如紙。從秦衝和馮三在她麵前肆無忌憚地說著神算閣的秘密之時起,她便知道,她落入他們手中,便不要想再回去了若不然,他們豈會放心大膽地把這麼機密的事情說給她聽,而不怕她把消息透露出去?
秦衝嘴角一翹,輕笑道“按道理說,我應當叫你一聲‘妹妹’吧?你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肯定很愛惜生命,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楚伯父和你姐姐,到底在哪兒?”
楚薏本能地就要回答“不知道”,卻見馮三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戰。她不敢擔保秦衝會不會殺了她,但她卻很肯定,若是讓馮三出手,她一定沒有活路!
“南劍區小糊塗巷7號院子,門口有兩株大槐樹那兒!”
馮三轉身就走“我去叫與呂少聰三十六劍罡,隨公子前去!”
“不用!”秦衝一把揪起楚薏,“神算閣不要深度介入此事,先彌補這次的損失再說!”
神算閣是大勢力,卻隻能算作過江龍;試劍府卻是地頭蛇,兩者相拚,就算神算閣僥幸勝了,付出的代價必然很大不說,他們原本是藏在暗中的勢力,由暗轉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況且,為了秦衝的私事而這樣做,這就更加不是好事了。
秦衝握著楚薏的一條胳膊,飛身而去。她體內的真氣已被他封住了,倒不怕她逃掉。
來到南劍區小糊塗巷,這是一條隻有五尺寬的巷子。
走進院門,便聽到有人在高聲吟唱“未知君亦可兮,亦為未可?未知天宮渺兮,亦何為仙?未知心誠知兮,亦有何心?未知朋儕何兮,朋亦何來……”
院中樹下,一個藤製的躺椅上,躺著一個麵容枯槁的中年人,一身乾乾淨淨的布衣,三縷秀氣的胡須已有些乾枯,渾濁的雙眼裡,卻時常會透出一絲絲銳利的鋒芒!
中年人身後,站著一個瘦削頎長的女子,眼中含淚,正癡癡地望著他滿頭的白發。
不知為何,楚薏的淚水一下子便淌下來了,嗚嗚地叫了一聲“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