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隻要還留了一口氣在,他就有希望把她救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秦衝大喜過望,連忙再次割開自己的手腕,將一股股鮮血淌入她嘴裡;於是沒過多久,他又覺得腦袋裡昏沉沉的,而且這次的感覺比上次又有所不同了,不單是失血過多帶來的暈眩感,還有一種腫漲的感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體內,竟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因為那種感覺,就像是黑風已在他體內出現,而且把他的身體充盈得發脹起來一般!
而在那飛速旋轉的黑風之中,又像是有什麼能量,漸漸地積澱到了他的身體裡!
但他根本沒時間去細細體會這種感覺,很快,便是胳膊一耷拉,再一次昏迷了過去!
然後,又不知過去了多久,再一次幽幽地醒轉過來。
這一次,他隻感覺到了體內有一股極其嚴重的腫脹感,好像在他身體裡塞進了一個巨大的磨盤一般,漲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像要裂開了似的,簡直難受至極!
但很快,他又發現,體內那“磨盤”卻似在緩緩移動。準確地說,是在轉動,在他的“天地無量”心法催動之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頻率在轉動;而那“磨盤”每轉動一圈,便有一股細細的力量散逸出來,融入他的無量真氣之中,於是那“磨盤”轉動的速度,便又快了一絲。
然而這“磨盤”的確太大,雖是時時會散逸出一點氣息出來,卻仍然壓得秦衝全身上下都像被鐵箍緊緊箍住一般,連腦袋也似壓了一座大山,沉重緊迫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隻來得及看看蕭瑤,見她氣息似乎已經穩定了,又喂了一些鮮血給她,然後又昏過去了。
這一昏迷,便又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黑風洞外麵,已由春暖花開,變成了烈日炎炎;原本守在洞口的漕幫眾人,此時已經走了個空。當然在走之前,他們憑借著清風玉露,不止一次闖進了黑風洞,但可惜他們並沒有找到秦衝進去的那個洞口,那洞口早已被一塊石板擋住,而且擋得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端倪。
不但漕幫中人進過黑風洞,臨秋、雲姑和那老婦人也進去過,當然仍舊是一無所獲。
按雲姑的想法,還要繼續等下去的,但臨秋沒同意。
“還有半年,百學武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必須要趕回白鹿學宮,去太昊帝宮與大夥會合。走吧,看來為師的機緣還未到,到手的鴨子都要飛走。唉,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於是雲姑隻得依依惜彆。至於那老婦人,自然走得更快,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於是黑風洞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隻有每天的陽光還照射在洞口,卻照不進洞裡。
洞裡和洞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兩個互不相通的世界。
在一切都安靜之後,秦衝再一次醒了過來,這是他第三次醒轉了。
還迷迷糊糊地,便感到一樣柔軟而溫暖的東西,似乎在他臉上舔著,潤潤的,癢癢的。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腦海裡卻本能地閃過一幅畫麵一條猙獰的巨蟒,不但在瞪著陰冷的眸子,似乎在衡量他身上有多少肉;而且蛇信在他臉上舔著,在試探著他的肥瘦!
秦衝頓時嚇了一身冷汗,雙眼猛然睜開,便見一張俏麗卻消瘦的臉龐,正貼在他臉上。
蕭瑤仍然閉著眼,小臉酡紅,輕輕舔著他的臉龐,偶爾還張開雪白的牙齒,悄悄地咬著。
秦衝不由叫了出來“蕭瑤……你在乾嘛?”
蕭瑤就像被驚雷轟中了頭頂一般,猛然睜開眼來,又連忙緊緊閉上,身子也滾落到青石下,卻是緊閉雙眼和小嘴,一言不發,連額頭和脖子都蒙上了一層發紫的殷紅。
秦衝嚇了一跳,以為她是不是摔傷了,連忙翻身就要爬起,卻隻覺得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且兩隻手臂像竹竿一般,簡直就隻剩下渾身骨頭,還有一張乾枯的皮了!
他顧不得自己的變化,連忙跟著翻下青石,抱著蕭瑤同樣瘦得不成樣的雙臂,急聲問著,卻連聲音也沙啞無力,簡直不像是人的聲音“蕭瑤,你怎麼了……”
蕭瑤卻緊閉著眼不說話,直到他問得急了,才忽然“嚶嚀”一聲,把頭緊緊地頂在他隻剩下肋骨的胸膛上,堅決不抬起來,雙臂卻輕輕地伸到他腰間,抱住了他。
於是秦衝明白了,她並沒有怎麼了,而是被他“抓”了個“現形”,害羞了。
他不由得失笑,想要把她推起來,她卻如鴕鳥一般,埋在他懷裡,堅決不動彈。
秦衝輕輕地擁著她,隻覺得像是抱著一具白骨似的,不由得雙眼裡泛起淚花,重重地歎了一聲“苦了你了……其實,當初就不應該讓你來的……”
蕭瑤卻猛然抬起頭來,臉色驚惶地看著他“秦衝哥……是我……我拖累了……”
秦衝看著她的雙眼,努力讓自己如骷髏般枯瘦的臉上露出笑容“不是……你太苦了……”
蕭瑤自然而然地把臉貼在他胸前,微閉著雙眼“可是……我很快樂……我自願的……”
秦衝苦笑著,攬著她一雙肩胛骨,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又要推開她。
蕭瑤有些生氣了,雙手緊緊地抱著他腰,低聲道“又怎麼了……”
“你……我……我們男女授受……彆這麼抱著……這樣不好……”
蕭瑤忍不住張開小口,便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生死,你還不知道……我喜歡你……嗎……還是,你……覺得我是試劍府的……恨我……”
秦衝的聲音同樣斷斷續續地,卻顯得很焦急“不是……我有妻子了……”
“我知道……楚芊……”蕭瑤抬頭看著他,眸子裡竟有幾分調皮,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
“秦衝哥,我給你……當情人,好不好?”
秦衝差點一下子就跳起來,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