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秦衝歎息了一聲,摸摸她的鼻孔和嘴唇,隻覺得冰涼至極,但似乎還有一絲氣在。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便取出火絕劍,在自己腕口上一劃,鮮血便嘀嘀嗒嗒滴了下來。他連忙將手腕湊到她嘴邊,眼看著鮮血一縷縷淌進她嘴裡去。
幸好她的小嘴是張著的,鮮血很快便把她的嘴裡、下巴上,染得一片猩紅。
秦衝強忍著失血帶來的暈眩感,看著至少有一大碗血都流進了她嘴裡,這才收回手臂,卻忽然隻覺得腦袋裡一痛,五臟六腑也恰在此時像在翻江倒海一般。他悶哼一聲,一頭栽倒在蕭瑤身邊,竟也刹那間便昏迷過去,而那手腕上的鮮血,卻在此時神奇般地止住了。
他不但似乎有了自動止血的功能,而且連那呼嘯的黑風,也似自動避開了他倆,隻在他們身畔打著旋,卻吹不到他們身上,就像有一層堅硬的壁,牢牢地護住了他們!
就這樣,時間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漕幫眾人自然不會死等在外麵,秦衝許久沒有出去,他們也會感到懷疑。但黑風洞裡的黑風沒有半分減弱,也沒有人敢於冒險進洞一探。於是他們隻得再一次派出蒼鷹,以極快的速度將“八毒死靈水”送進洞來,瓶子一碎,八毒死靈水便被黑風卷著,把整個洞子變成了毒洞。
這套操作與上次一模一樣,隻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哪怕洞裡的黑風再毒,也對秦衝他們沒有絲毫影響,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在洞裡,八毒死靈水不過白白浪費了而已。
但八毒死靈水布滿全洞,漕幫的人就更不敢進來了,隻能傻傻地等在洞外。
直到有一天,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來到洞口,一聽之下,頓時暴跳如雷“愚蠢、笨蛋!到底是哪個蠢貨想出這麼蠢的法子?不知道洞裡布滿劇毒,連我們自己也沒法進去嗎?”
曹天威和曹龍嘯都低著頭,誰也不敢說話,隻是相互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者又咬牙切齒地道“幸好赤精天烏不怕劇毒,而且采下之後,足可保存三年!老夫臨近突破,這東西對老夫的重要你們也都知道,誰要敢弄壞了它,老夫定然要把他腦袋擰下來!”
“老祖宗,現在怎麼辦?”雖然不想觸老祖宗的黴頭,曹天威卻不得不站出來問道。
沒辦法,他是漕幫幫主,這個黴頭,隻能由他來觸,他也不敢讓彆人代勞。
老祖宗瞪了他一眼“怎麼這麼笨啊,老夫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這個幫主的!還不去求城主大人賜下清心玉露?此物能暫時屏障百毒,求到以後,派人冒險進入洞內,把東西帶出來!”
“是,是!”曹天威連聲答應,一招手,何斷岩便飛身而去。
你當他是不知道這麼做嗎?當然不是!
他是知道,如果他自己去求城主,一定會碰得滿鼻子灰。隻有老祖宗發話了,以老祖宗的名義去,城主府不會買他漕幫幫主的賬,卻一定會給半步皇者的老祖宗一個麵子的。
看著何斷岩的身影消失在叢林裡,林中一個偏僻的角落,有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秦衝在這兒,看到這個角落裡站著的三個人,一定會瞪大眼睛,震驚無比的。
這三個人的搭配很奇怪,一個拄著棗木棍的女乞丐,正是雲姑,一個瘦高個青衫文士,竟是臨秋;而第三個人,則是一個滿口牙齒缺了半邊的老婦人,卻不知是誰!
“這何斷岩一定是去求城主府的清心玉露的!”老婦人將嘴一張,牙縫裡便嘶嘶漏著風,連說話都有些含混不清,竟有些像夜嫋在叫喚,“隻有此物,才能暫時屏蔽八毒死靈水之毒!”
“那怎麼辦?”雲姑有些擔心,滿臉憂愁地問道,“等漕幫的人闖進洞裡,一定會把小師弟擒出來的。要是他被抓去了漕幫,咱們就更沒辦法把他救出來了!”
老婦人猛地轉頭,瞪著她,嘶啞地叫道“小妮子,老身隻答應你來幫著救人,可不答應你去觸那老怪物的黴頭!他站在那兒,咱們誰敢去試試他的身手?老竹竿,你敢嗎?”
臨秋苦笑道“我自然也不敢!雖說我隻要得到了赤精天烏,就一定能夠回複到皇者境,但現在不是還沒有回複嗎?我大概也隻能對付那個曹龍嘯,對上這老怪物,必輸無疑!”
老婦人桀桀笑道“這不就結了!所以,小丫頭,你雖然緊張你那心愛的小師弟,但你不要急!這老怪物不會在這兒呆多久的,隻要他走了,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饒是雲姑放浪形骸,也被這老婦人說得小臉一紅,張張嘴正要爭辯,卻聽臨秋歎息道“雲姑,你先不要與何仙子頂嘴。你還是努力修煉吧,若是秦衝真的指望不上,那百學會武,為師就隻能指望你了。當然,老夫也不是給你太多壓力,你儘力就好。反正為師對那百年之約也沒抱什麼希望,就算秦衝能夠完好無損地出來,為師也沒指望你和他,能夠戰勝昊陽學宮!”
雲姑一咬下唇,卻不知怎麼的,沒有說話,隻是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更是充滿了憂愁。
隻是不知道,秦衝那個混賬家夥,他到底能不能從黑風洞裡出來?
其實這個問題,秦衝自己也不知道,他和蕭瑤都正昏迷著呢。
不知什麼時候,秦衝醒了,借著清幽的光芒睜開眼,便見蕭瑤正伏在他身邊,似乎挪動過了一點位置,此時卻仍是昏迷不醒,而且那小臉上仍然青黑一片,竟像已經沒了氣息!
難道是八毒死靈水之毒和黑風之毒又發作了?
秦衝嚇了一跳,一把抱住蕭瑤,戰戰兢兢地把指頭往她鼻孔邊探去,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道“蕭瑤,你可彆死!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怎麼我一救你,你卻要死了呢?”
幸好,鼻孔裡還有一絲殘留的氣息,好像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