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這聲音很低,也很平和,不帶半分憤怒,卻如炸雷一般,炸得兩個漢子魂飛魄散!
窗邊的漢子猛地回頭,便見同伴正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提著,雙臂無力地垂下來,大刀倒是緊緊地握在手裡,雙腿也在空中不住亂踢,卻怎麼也踢不到地上去!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一手高提著這漢子,像提著一隻小雞!
然而兩個漢子在驚駭之餘,卻一齊問出了一句令秦衝瞠目結舌的話“你是誰?”
這時蕭瑤也醒來了,隻是她是脫了外衣睡下的,因此不想起床,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問道“你們來刺殺我們,卻問我們是誰?你們以為這樣我們就能放過你們了嗎?”
窗邊漢子擺著手,低聲叫道“你們難道不是北海孔氏世家的公子和少夫人?”
“孔氏世家?”秦衝把手中漢子放下來,皺著眉頭道,“不認識!”
“可是你們隔壁不就住了孔氏世家的七位門客,那不就是來保護你們的嗎?”
“看來你們真弄錯了!”蕭瑤隻露出半個腦袋,嘻嘻笑道,“你們要找的人,占據的是甲字號房間,想來那兩夫妻是住在這幾個門客的右麵,而我們這兒是他們的左麵,方向錯了!”
兩個漢子雖把迷魂香吹進了屋裡,但蕭瑤曾喝過秦衝的鮮血,而秦衝曾多次被毒所傷,又因他體質特殊,那些毒性似乎都被他吸收了,轉化成了抗毒之體;加上蕭瑤自己也曾中過黑風之毒、八毒死靈水之毒,可以說她也算百毒不侵了,區區迷魂香,對她毫無影響。
隻是她可沒有秦衝這樣的好脾氣,若是秦衝不來,她雖不想起床,拿劍把兩個漢子戳上幾個透明窟窿還是沒問題的。隻是她現在心情好,不想和他們計較。
而她心情好的原因,說來她自己都不會相信,隻是因為兩個漢子把她與秦衝,誤認為兩夫妻了——啊呸,這叫什麼理由啊,蕭瑤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妮子!
她臉色紅紅的,又聽秦衝冷冷地道“你們是不是應該說一說,你們是什麼人啊?”
“這個我們不能說,也不會說!”剛被放下來的漢子卻梗起了脖子,叫道,“你要不滿意,殺了我們都可以,但我們真不能說!要是說了,我們就回不去了!”
秦衝盯著他望了許久,見他真是咬著牙,一臉倔強,反倒對他有些好感了,看來也是一個直爽而忠實之人。他搖搖手“那算了,反正我對你們沒興趣,滾吧!”
兩個漢子對望一眼,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
秦衝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搖頭一笑,又轉身看看蕭瑤,低聲道“睡吧,天不早了。”
這兩個漢子,不過是行路上的一個小插曲,過了就過了,不會對他們的行程造成影響的。
然而秦衝卻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們出發的時候,卻又見到了這兩個漢子。
其實也正常,他們並沒有放棄刺殺孔家的那對小兩口,而且很顯然,這兩個漢子背後的勢力加派了人手,五六個人就蹲在緣來客棧旁邊的小巷子裡,作勢待發!
見到秦衝和蕭瑤牽著馬走過來,幾人都目露警惕地望著他們,有人想要站起來,大概是想問問他們的來曆,卻被昨夜那兩個漢子死死地拖住了。
這群人修為最高的也隻是宗師境,根本入不了秦衝和蕭瑤的法眼。
走過巷口,蕭瑤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欲言又止。
秦衝把她的表情收在眼裡,輕聲笑道“你是在擔心那個少夫人?”
蕭瑤輕輕地點點頭“我不知道這些人和孔家有何仇恨,但顯然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如果孔少夫人真的落入他們手中,一個弱女子,不知道要遭什麼樣的罪呢!”
秦衝抿怕苦嘴,誠然,那孔少夫人多半真是一個弱女子若是孔家的人裡麵有什麼高手,不用說多的,隻需要有一個下靈境,這些壯漢便不敢打他們的語音了。
“要不我們等一下吧,看看情況,若那孔家的人不是窮凶極惡之徒,或是這些人要做什麼有傷天和的事情,我們就阻止一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蕭瑤回頭看看他,她知道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她,照顧她的情緒,可是……
“秦衝哥,你不是要急著趕去太昊城嗎,這樣會不會耽擱你的時間?”
秦衝擺擺手,笑道“沒事。過了陽城,直到黑水河邊都是一馬平川,雖還有上萬裡之遙,卻花不了太長時間的。咱們在這兒住一天,順便也好休整一下,讓兩匹馬緩一緩嘛。”
於是兩人把兩匹馬寄到馬市,再回來的時候,那幾個漢子已經朝城外走去了。
他們是跟著幾輛馬車走的,馬車上的人,圍著馬車的七八個護衛,都沒有發現他們,但他們怎麼可能瞞得過秦衝?輕輕鬆鬆便吊在他們身後,一同出了城。
陽城是個四通八達的要衝,城內城外都是車水馬龍,孔家的馬車走在大道上,倒也沒人打擾。那幾個漢子也極有耐心,一直等到馬車走到太廬山的餘脈連鐵山下,才終於行動了。
連鐵山下,大路彎彎曲曲地,繞過前方的山坳,便通往那片漆黑的鬆樹林裡去。
這裡人跡罕至,似乎前頭的孔家隊伍也有些害怕,有人大聲叱喝道“加把勁,這是有名的黑鬆林!過了這地,直到安城就都是大道了!大家小心些,莫要驚了大人們!”
後麵的幾個壯漢也加快了步伐,有人拍了拍手,大路邊的草叢裡,野草一陣起伏,有幾個人鑽了出來,都和那幾個壯漢的裝扮差不多,手裡都提著明晃晃的刀槍。
一個壯漢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女孩,隻有八九歲,衣衫襤褸,雙眼緊閉,好像已經昏迷了。
但秦衝看到這女孩,卻不由臉色一變,緊盯著她,一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