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秦衝自然也是不敢輕易去接那顆珠子的,他隻能飛身而起,先躲了再說。
他勇敢,卻不莽撞,避敵鋒芒之後,再順勢反擊,這才是正確的戰鬥方式。
可是這一次他好像失算了他一躍兩三丈高,本以為怎麼也該躲開了,卻不料那珠子竟會拐彎,跟著他窮追不舍,而且越追越快,霎時間離他的雙腳隻有兩尺了!
秦衝應變極快,雙腳往下一踏,便穩穩地踏在那珠子上;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湧來,竟把他震得衝天而起,直飛出去二三十丈,那珠子卻也被他一踩,筆直地墜落了下去。
洋槐樹妖咧開“嘴”,似乎在哈哈大笑,那珠子也似受了牽引,往它“嘴”裡飛了回去。
卻不料一道人影居然從天而降,刹那間便落了下來,如影隨形,竟是一拳轟在那珠子上,把它深深地打進了泥土裡,被泥土和小草一遮,居然就看不見了!
洋槐樹妖嘶嘶地尖叫起來,似乎極其憤怒,又好像十分恐懼!
秦衝一翻身落到不遠處,冷冷一笑,又是一拳,擂在地上碎地!
洋槐樹妖旁邊,刹那間湧起五六道土柱,其中一道頂端,便托著一顆珠子!
秦衝飛一般衝過來,一把抓住珠子。那珠子卻不甘心被抓,在他手心裡拚命跳動著,似乎想要回到洋槐樹妖體內。但秦衝冷哼一聲,一股強大的神識直壓下去,那珠子被壓得猛地一顫,居然就不動了,卻像是被馴服了的妖獸一般!
“嘶!”尖叫聲驚天動地,帶著濃濃的絕望,洋槐樹妖整個身子都在劇烈搖晃起來,竟像是要從土裡衝出來,把秦衝抓在手裡,撕成碎片一般!
但它畢竟是一棵樹,根須牢牢地紮在地底下,卻是一點也移動不得;它拚命揮舞全身枝條,但秦衝離它卻足有三丈來遠,就算它最長的一根枝條,也伸不到這麼遠。
隻要離它有了一定的距離,它就算再厲害,也隻能於事無補的。
秦衝拋了拋手中的珠子,淡淡地笑道“你敢傷我的妹妹,這顆妖丹,就當作補償吧!”
是的,這顆鵝蛋大的橙黃色珠子,便是洋槐樹妖的妖丹了。
隻要修煉到了妖將以上,取得化形的資格,不管有沒有化形,妖修都能修煉出自己的妖丹。那是它一生的妖元所係,也蘊含著它對天道的豐富感悟,因此可以說是它的根本。
同時,由於妖丹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所以也是它的最後手段,哪怕是高出它一個境界的妖修,麵對妖丹的全力一擊,也隻能退避三舍,而不敢硬接。
秦衝為什麼能抓住樹妖的妖丹,實在是它沒有想到,明明已經被妖丹震上半空的他,怎麼可能在眨眼間重又出現在妖丹旁邊呢——按道理說,他不可能這麼快啊!
他不知道,秦衝既不需要換氣,同時他還有一種極其迅速的身法,叫做“殘影步”……
妖丹被奪,洋槐樹妖就丟掉了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另說,至少一身妖元、妖術,是沒辦法施展出來了。這下,它便是徹底慌了。
它尖聲嘶吼著,有憤怒,有恐嚇,有勸告,甚至還有音波攻擊。但這一切對秦衝都沒有用,他根本就不到它身邊兩丈以內,它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於是它的嘶吼聲裡,就有了恐懼、乞求,最後甚至是深深的絕望,甚至連它那樹乾上的一雙“眼睛”裡,竟也流下了兩道冰藍色的“淚水”,居然讓人忍不住泛起一陣惻隱之心!
秦衝卻根本就沒有看它,手裡掂著妖丹。他用強大的神識直接控製住它,根本不用擔心它會自己“跑”回去,落入他的手中,它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了。
他回到了秦茹身邊,看著她那滿身的血跡,忍不住有些眼眶濕潤。
她身上的鮮血,基本上都已經止住了,但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心裡劇痛連那件戰衣,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到處都是凝結成的血痂,一塊塊、一片片,令人觸目驚心!
他彎腰抱起她,先在她嘴裡塞了一枚丹藥,然後雙掌按在她背心、腰間,一邊行走,一邊幫助她催化藥力,很快便走進了深邃而茂密的大森林裡。
隻留下失去了妖丹的洋槐樹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雙眼裡,有著徹底的絕望!
這頭樹妖,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結局,秦衝也沒有管,這似乎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隻是抱著秦茹,走了兩刻來鐘,便走到了一處山澗旁邊。
丹藥,已經被她完全消化了,藥力完全行開,秦衝卻仍然不敢解開她身上的穴道。這種丹藥有些奇特,雖是療傷奇藥,卻兼具活血化瘀的作用,他怕一解開她的穴道,鮮血立時就會湧出來。現在她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若是一下子失血過多,可能會對她造成極其不良的影響。
山澗裡,流水潺潺,清清的溪流裡看不到一株水草,也沒有魚蝦,隻有溪底一片鵝卵石。
“秦茹,你忍著一些,我幫你洗一洗!”
秦衝輕聲說著,強忍著眼角的酸澀,開始慢慢幫她解開那件滿是血痂的戰衣。
秦茹把頭顱埋在他臂彎裡,渾身上下似乎都有些燥熱,但她既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任由他一件件解開她的衣裳,臉蛋像火燒一般,卻不知怎麼的,居然有著淡淡的竊喜……
秦衝靜靜地幫她洗著澡,為她輕輕洗去身上一處處的血痂,看著她身上一片片潔白細嫩的肌膚露出來,卻不知怎麼的,他心裡沒有半點邪念,隻是輕輕地洗著……
這似乎也讓秦茹安靜下來,看著他那俊朗的臉龐,看著他透出漫漫情意的眼眸,不知怎的,她居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連忙低下頭去,那淚水卻像傾盆大雨一般,簌簌直淌……
秦衝一驚,正想問問是不是弄疼了她,卻忽然聽到有人唱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