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一個多時辰裡麵,喊殺聲是接連不斷的,但並不是在一個地方響個不停,而是此起彼落,有的極其遙遠,似乎都快到武城邊上了,有的卻離他們很近,好像就在耳邊響起的一般。
有的喊殺聲持續了很久,最長的足足有半個時辰;有的卻一盞茶時間就結束了。
但不管喊殺聲是高亢還是低沉,是激烈還是平緩,秦衝總是無動於衷,隻是靜靜地坐在鬆樹下。直到一個多時辰後,一陣陣迅猛的馬蹄聲清晰地傳來,他才躍起身來。
眾人都有些驚詫,商容情更是冷笑道“且不說來不來不由你說了算,就算來了,你又能如何?難道僅憑我們這一千個人,就能對付人家兩萬大軍?”
秦衝隻是笑笑,也不回答。
雲姑也是滿肚子疑惑,正要詢問,卻見一個學員跌跌撞撞跑過來,身上還插著兩根羽箭,隔著大老遠就叫道“山長,他們來了,是帥旗,隻有五百護衛!”
帥旗,那就表示這兩萬鐵騎的統兵大將來了;但他怎麼隻帶了五百護衛呢?不是說有兩萬鐵騎嗎?現在就來了五百人,這算怎麼回事,給他們嘴邊送食物來了?
兩萬大軍,他們定然是啃不動的;但五百人,他們卻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雲姑不由回頭望望秦衝,她知道這一定是他算好了的,但他怎麼就這麼肯定呢?
秦衝仍然無動於衷,隻是靜靜地望著山穀裡。這時人們已經能聽到馬蹄聲和說話聲了,有人從大樹邊探出頭去,正好看到一隊騎兵魚貫走進山穀,有人嘰哩哇啦地大聲叫著什麼。
“他是在說,要趕快經過這個山穀,太險峻了,給人以一種不好的預感!”
秦衝很貼心地為大夥翻譯了這句話,卻引來商容情一聲冷笑“這是北玄帝國的話,你居然也會?還說你不是奸細,不是奸細你為什麼能聽得懂他們的語言?”
秦衝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拜托,要用神識,不要用耳朵!”
商容情一張臉漲得跟豬肝一樣紅,他知道自己草率了,用神識感知修為比自己弱的人想說什麼,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其實他隻要動動腦筋,他也是會的。
他狠狠地剜了秦衝一眼,卻見後者忽然跳起來“差不多了,發信號,殺!”
一個學員取出號角,嗚嗚地吹了起來,秦衝則取出一杆大弓,刷刷就是兩箭射下。
眾人紛紛有樣學樣,取出弓箭射了起來。他們至少都是玄境武者,皇境也不在少數,射出的箭矢力道既大,準頭也好,紛紛射中那些騎兵的脖子、額頭、馬腹,於是人喊馬嘶,慘叫聲不絕於耳,整個山穀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對麵的寧清夢也帶著人衝出來,又是一頓亂箭,射得騎兵們哭爹喊娘!
騎兵隊裡有人站了出來,揮著一柄寶劍,大聲下著命令。雲姑、商容情等人經過秦衝提醒,都知道用神識去感知對方想說什麼,便也聽懂了。雲姑俏眉一皺,叫道“他們想退出穀去!”
秦衝冷笑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們這兒當什麼地方了?”
雲姑回頭望望他,卻聽得一陣喊殺聲響起,一彪人馬從騎兵隊後麵衝了出來,霎時間截斷了騎兵隊的歸路,乒乒乓乓,雙方很快絞殺在一起,頓時血光四濺!
秦衝皺了皺眉“怎麼是他們?”他連忙豎起一隻手,“停止放箭,衝下去!”
商容情卻叫道“為什麼要衝下去?咱們居高臨下,就這麼一直把他們射死不好嗎?”
秦衝根本沒理他,當先衝出去,隻是遙遙傳來了他的叫聲“你是想讓山下那隊兄弟,死在北玄騎兵的刀下,還是死在我們的箭下?同袍戰友,你就這麼狠心?”
雲姑狠狠地瞪了商容情一眼,揮起棗木棍“衝下去,殺!”
對麵寧清夢見了,也帶人衝下山崖。他們個個都是高階武者、散仙,這數十丈高的懸崖根本難不住他們,霎時間全都衝進騎兵隊裡,大開大合,大砍大殺起來。
不過一刻鐘時間,早已成了驚弓之鳥、又被折損大半的騎兵們,便已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隻有那手持寶劍的將官,身後豎著那麵帥旗,厲聲喝著“狡詐的家夥,誰敢與我一戰?”
秦衝朗聲一笑“與你一戰,那有何難?”驀然從人群裡飛躍出來,一拳擊出!
他一直沒有展露自己的修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境界,此時見他主動迎敵最強大的敵人,商容情不由冷笑道“真是好表現的家夥,自找苦吃!”
那將官乃是三劫散仙,境界與商容情差不多,但商容情自己也沒把握能夠戰勝對方,在他想來,秦衝定然也不會是那將官的對手,自然會死得很難看的。
卻不料秦衝一拳擊出,正擊在那將官的劍鋒上,卻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血肉橫飛的場麵,反而隻聽“哐”的一聲,那寶劍竟斷成了兩截,而秦衝的拳頭,則又轟到了將官的胸膛上!
將官那龐大的身軀高高飛起,人在空中,已是兩口鮮血噴出來,竟還夾帶著內臟碎片!
一拳,隻一拳,便已斷劍、殺人,連半點反抗餘地也沒給那將官留下!
商容情吞了吞口水,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他剛開始以為秦衝是個奸細,但沒人相信,雲姑和寧清夢還居然那麼相信秦衝的話,隨隨便便就把指揮權交出去了;他以為秦衝隻是紙上談兵,竟敢用五千人伏擊對方兩萬人,但秦衝卻打贏了——連帶隊的將官都死了,北玄帝國的失敗,那是無人敢於否認的!
他又以為秦衝實力不足,可是,他都不敢去迎敵的將官,秦衝卻一拳就打死了!
這是不管從哪個方麵,都毫無爭議地打了他的臉啊!
雲姑回頭望了商容情一眼,冷冷地道“不要像個小醜一樣!”
商容情縮縮脖子,似乎有些不甘心,卻出奇的,沒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