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世,我隻一拳!
樹上樹下,到處是蛇數十丈長的巨蟒纏在樹乾上,指頭粗的小青蛇吐著殷紅的信子,草叢中探出紅的綠的蛇頭,石頭上也有花的白的毒蛇,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它們的模樣。
除了毒蛇,蟾蜍、蜈蚣和蠍子也到處都是,大的有臉盆大、七八尺長,小的隻有小拇指大,嘰嘰呱呱地叫著,不時噴出一股毒霧,把整個樹林裡弄得腥氣衝天,令人作嘔!
一棵樹乾上,露出一張詭異的臉龐,似乎正有個人想從樹乾裡擠出來,卻發現樹乾上正纏著一條大腿粗的蟒蛇,頓時把他嚇得瞠目結舌,一滴滴滾圓的汗珠,從那樹乾上滲了出來!
一片草地拱起來兩個淺淺的包,好像有人想要從地底下拱出來;但地麵上盤著一隻八尺長的蠍子,那土裡的人自然隻能深埋在土裡,根本就沒辦法衝出來!
渡欣墨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全身瑟瑟發抖;餘不識站在她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小姑娘立即笑了起來,竟似連害怕都忘記了,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四周的毒物。
而那些毒物,哪怕就伏在她腳邊的,竟也沒有一隻去傷害她,反而像哈巴狗一般溫順!
秦衝不由皺了皺眉,他知道這些毒物是哪兒來的了,就是四毒真仙召喚來的。她們修煉的就是這四種毒物,想要把它們引來,自然是小菜一碟。
而樹乾上、地底下的人,顯然都是殺手,這些家夥無影無形,防不勝防,若不是四毒真仙露了這一手,恐怕真要被這些殺手得逞,至少渡欣墨就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沒想到,你們還這一招!”
一個飄忽不已的聲音又說了起來“不過,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
話音未落,秦衝已厲叱一聲“破碎山河!”一拳便朝一株大樹轟了過去!
轟,拳至,樹折,樹上一道灰影猝不及防,一下子摔落了下來!
畢竟時間不長,四毒真仙招喚來的毒物,其實並不算太多,隻能鋪滿以她們為中心十餘丈的距離而已;這棵大樹離她們足有五十餘丈,自然是沒有毒物的。
不過那道灰影也被摔得不輕,咬著牙從地上站起來,是一個中年人,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額頭上纏著金色的得勝帶,背著一柄細長的倭仙刀,一手揉著胯,嘴裡不知在咕噥著什麼。
秦衝皺了皺眉“你是倭鬼門的人?”
灰影聽了,卻是勃然大怒,厲喝道“你敢拿我和那些低賤的家夥相比?”
秦衝眉頭一皺,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很高貴嗎?”
“聽好了,本座是奴門忍奴堂副堂主,五沒忍者,石元新樹,你可曾聽過本座的大名?”
秦衝不想和他多說,又是一拳轟了過去“誰管你石元草元,再接我一拳!”
石元新樹大怒,下意識伸手一揮,一抹蒙蒙的刀光閃過,直往拳頭上削來。
秦衝冷哼了一聲,直接不閃不避,拳力洶湧,便有一幅蒙蒙的山河圖景,往那刀光上一卷,轟隆隆一陣巨響,刀光刹那間消失,隻留下握在石元新樹手中薄如紙片的一柄彎刀!
“幻紙刀?”竹青低聲叫道,“公子小心,這人是寵幸城三大高手之一,‘幻隱君’東彌清寧的弟子,他師傅是仙君,在整個無極天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她說了這一段話,秦衝便與那石元新樹拚了三記,三道刀光接連被轟碎,石元新便給轟退了五六步,背心直直地撞在樹乾上,臉上閃過一抹淡金色,嘴角溢出了一絲淡淡的血跡!
反觀秦衝,被接連砍了三刀,那拳背上卻連一絲血痕也沒有!
他緩緩收回拳頭,冷哼道“但凡隻注重歪門邪道的,都是這樣,根基不牢、地動山搖!”
石元新樹臉上一陣紫漲,哇的一聲,又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竹青等人聽了,卻都呆住了,一個個愣愣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們都聽得出來,秦衝這句話既是評判石元新樹,更是在指點她們修煉的真諦。
修煉的根本是什麼,一是仙元,二是神識,三是天道。其它的,比如她們的毒、石元新樹的隱身法門,甚至段小歌的符籙,其實都可以算作歪門邪道,當然段小歌的符籙是用道則加持了的,修煉符籙的過程也就是領悟天道的過程,相比之下還是要強了不少。
彆看仙人的壽命極長,個個都是與天同壽,隻要能渡過一次次天劫,就能永久地活下去,但仙人的時間又是很寶貴的,天劫就是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利劍,隨時有可能斬下來,要了他們的命,所以每一個仙人都會努力修煉,爭取更強的實力,好有更大的把握去戰勝天劫;然而修為境界越高,天劫的威力也就越強,金仙要渡的天劫,豈是真仙劫能比得上的?
所以這就形成了一個死循環,所有的仙人都陷在這個循環裡麵,永遠無法解脫出來。
把時間用在修煉歪門邪道上去了,境界、神識道則的修煉自然就會受到影響,所以但凡修煉毒物、煉丹、遁術等等法門的仙人,往往仙元都不夠凝實、肉身也不夠強大。
一是因為對那些法門的依賴心理,第二就是因為修煉的時間不夠。
所以秦衝等於是在點醒她們,就算修煉毒術再厲害,也不要忘記了基礎的修煉!
秦衝看了石元新樹一眼,拍拍手道“走吧,這種蠢瓜,對我們沒有威脅的!”
竹青嫣然一笑,揮了揮手,四個女孩都翕動著嘴唇,不知念了些什麼,便見那些毒物如潮水一般便退了下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茂密的大森林裡,刺鼻的腥臭味也刹那間消失不見了。
秦衝也不去管樹乾裡和地底下的兩個真仙,帶著渡欣墨,大搖大擺地走了。
樹乾裡和地底下的人都鑽了出來,是兩個比猴子還要瘦削的中年人。
“這個年輕人,好像挺牛啊,比副堂主還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