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三層就我一個,有什麼事直說。”
“我想查閱所有關於北燕戰事的詳細注碼記錄;另外,我還要查閱朝中四品以上官員的所有暗賬。”
“謔,好大的口氣!剛才我隻覺得兄弟不像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但沒想過你敢跟我開這個海口!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要看的東西。我這都有,但你一筆也查不到!原因我不說,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有彆的事嗎?”
“那我要是非看不可呢?”
“那就取決於你是來挑扁、還是來挑門的?(你是衝著至尊賭坊來的,還是衝著我來的)?”
“我隻是來查賬的。”
“嗬,走官麵,你不可能是宗族府的對手;耍混的,你也玩不過我這條老灰狗。還有什麼本錢,勸你一次都亮出來,也省的咱白費舌頭;如果沒有的話,看在都是江湖同道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樓梯就在那,您請自便”
“你手下的弟兄那麼多,就沒人順便告訴你,小爺的底細嗎?我姓沈,暫居城北李府。”
聽到這裡,灰狗陰沉的麵色突然一滯、隨即重新打量起了衣著講究、卻遠談不到不富貴的沈歸……
“是……是沈……”
“沈歸!”
“有何為憑?”
灰狗話音剛落,沈歸竟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後、右手二指也輕輕搭在了他的咽喉上
“既然聽過我的名字,也該知道我向來缺乏耐心。”
“好!我給您拿賬簿。”
沈歸聞言鬆開右手,灰狗輕咳了兩聲,便立刻蹲下身子,從木桌下方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隨即,他又從書架上取出了五本大賬,兩相比對著翻查了起來。書頁響樂一刻鐘左右,灰狗輕咳了一聲,開始數如家珍的介紹了起來
“這是我自己記的保命符,除我之外,也沒人能看的懂,至於信不信,就全由你了。此次潼關之戰的結果、確實出乎天下人的意料,我們至尊賭坊也意外的大賺了一筆。說起咱至尊賭坊,收的最大一筆注碼,背後的人應該是萬丞相。不過他很少出手,也都隻借著高賠率的光兩頭押注;所以綜合算下來,他贏走的銀子雖然不少,但也不算太多。”
沈歸先驚後笑,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點了點頭
“繼續。”
“次一筆的贏家、經過我的確實考證,就是宗族府的老族長顏久寧無疑。要說這個顏家的老祖宗,自從卸任養老之後,也不知道交了什麼華蓋運;他是我們所有常客之中,實際獲利最高的一位。”
“顏久寧?那個老棺材瓤子不是早就病危了嗎?還沒死透啊?”
“他那一口牙比我還多,身子骨硬朗著呢。”
“嗬……繼續。”
“至於這第三位嘛……沒掌握到什麼確鑿證據;不過按照下注習慣和時間規律推斷,背後的主家肯定是某家大商團。不過眼下北燕正在打仗,嫌疑最大的晉商團,肯定全都忙著轉移家財;所以據我自己推斷,南邊諦聽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恩……對了,那個宋寧的主子是誰?”
“他的主子叫顏農歸,是個宗族府的小執事,沒什麼實權,也基本不會到至尊賭坊來玩。”
“這顏農歸……和顏久寧是什麼關係?”
“哎?沈王爺的消息,可夠靈通的呀!這顏農歸父母早亡、他那一枝蔓的皇親也一直都沒什麼影響力。按照宗族的親緣關係來論,他應該是顏久寧的玄孫子;可當他父母死後,便自行過籍到了顏久寧那一枝,成了他的乾孫子,亂了兩個兩個輩分。不過,沒有這一手的話,他也撈不到宗族府執事這個餉銀豐厚、差事清閒的肥缺啊!”
“恩……那你再看看,除了萬丞相之外,這些人是不是隻壓時局,從不押寶啊?”
“唔……確實如此。不過顏久寧年老體衰,早就出不了門了;而那個疑似諦聽的大賭客,也不在奉京城;想押寶推牌也沒機會啊!”
“恩……你現在拿著我的中山王腰牌,帶著這兩本賬簿迅速入宮,去冬暖閣見萬丞相,給他留下一個詳儘的譯本。”
“好!不過王爺,這至尊賭坊畢竟是宗族府的產業,我灰狗人如其名,隻是一條看家狗罷了;若你心中所疑成真的話、今日你我三樓會麵之事,隻怕瞞不住有心人的眼睛……”
沈歸訝異的看著混混頭黑狗,隨即大笑著拍手讚道
“嗬,好一個灰狗!看來你能在奉京城混到今日這等身份,果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走吧,本王就親自送你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