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瞞呼延公,剛剛得到的消息,晉虜和青州賊已經合盟,並且似乎已經要合兵,要東、南兩路圍攻洛陽了!”
劉曜說道。
聽到這話後,呼延晏等人都是一驚。
特彆是車騎大將軍呼延晏,更是有些不太相信。
“這司馬睿剛剛稱了晉王,竟然就與青州賊人光明正大的講和了?”
“難道關東諸州,司馬睿不打算要了?”
“還有賊子劉預叛晉自立的事情,也就這麼算了?”
在呼延晏的印象中,匈奴漢國固然是江東晉室的世仇大敵,但是青州賊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生死大敵呢?
為何卻是如此結果呢?
“此事多想無益。”
劉曜輕輕一揮手,他並不在乎晉王司馬睿這種自廢節操的行為是否合理。
“如今荊州的晉虜已經集結大軍,隨時要以潁川、襄城的晉虜為策應,準備北攻洛陽。”
“至於東麵的青州賊,應該就是以滎陽往西攻打。”
“如今兩路賊軍合兵而來,正是我輩立功之時。”
“我們一定要趁次機會,讓陛下明白,這種緊要時刻,真正能夠依仗的還得是我們本部國人!”
·······
秋,九月。
揚州,建鄴。
自從晉王司馬睿的使者返回建鄴之後,原本的荊州刺史王敦就以江東行台的名義,擅自侵奪了新任江州刺史陶侃兵權。
出身寒微的江州刺史陶侃雖然聲望本領都在王敦之上,但是卻很難得到下屬的擁護,隻得無奈交出江州的權柄,被王敦趕到湘州討伐叛軍去了。
占據荊州、江州上遊要地的王敦,在得知青州漢國邀約一同進兵洛陽的時候,立刻逼迫建鄴的晉王司馬睿同意了此事。
現在江東晉室的大半兵馬,都是儘數掌握在王敦的手中,哪怕南北士人一致反對北伐,卻是也根本不能奈何王敦。
更何況,身為士人領袖的王導也覺得此次北伐,就算不能收複洛陽,也可以把司州的百姓人口遷徙到荊州,以此來充實空虛的南陽、襄陽一帶。
最終迫於無奈的晉王司馬睿隻能勉強答應了王敦北伐的事情。
回到王宮之後,晉王司馬睿就是悶悶不樂的往後院走去。
剛剛進了後院,卻聽到最後麵傳來陣陣的馬鳴和奴仆的驚訝喝彩聲。
他循著聲音走去,過了沒有一會就看到,正是他的世子司馬紹正在騎馬射箭。
不過十五歲的司馬紹是晉王的長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生的雄健,不僅愛好騎馬射箭,又博學多聞,可是是文武全才。
晉王司馬睿每當看到這個英武非凡的長子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心中自豪。
甚至許多次在王導等人麵前毫不吝嗇的誇讚長子司馬紹。
“英姿雄武,有類本王。”
隻不過,當司馬睿說出一句話後,王導等人臉上的表情每次都是有些不太自然。
不禁讓司馬睿屢屢疑惑。
“殿下!”
“拜見殿下!”
原本護衛在世子司馬紹旁邊的隨從們,一見到晉王司馬睿來到後,紛紛都是恭敬的行禮。
世子司馬紹也是立刻上前見禮。
“我兒,今日騎射可是大有長進啊!”
司馬睿看到遠處的草靶子上插滿了羽箭,比之於往常命中率大大提高,又是忍不住的誇讚道。
司馬紹聽到父親的誇讚後,立刻高興的說道。
“不敢欺瞞阿父,今日這長進,卻不是我練習的好,而是有了新的馬具!”
司馬紹說罷,就是牽過剛剛騎乘的馬匹給自己的父親查看。
司馬睿打眼望去,在兒子司馬紹的指點下,果然發現了馬具的不同。
“父親,這上麵的鞍韉都是前後高鞍,還有這兩邊的懸蹬,都不再是軟皮的,而都是百煉鋼製的硬馬鐙。”
“如此一來,騎在馬上的時候,就可以大大有了著力之處,雙手自然也是更加方便的使用弓箭刀槍!”
司馬睿看到這些後,立刻就是有些驚訝。
這些馬具上的東西,看似簡單,卻是能極大的幫助騎手操控馬匹,特彆是對於缺乏少小騎乘的騎手來說,能迅速減少他們與精銳騎手的差距。
“如此精巧的東西,我兒從何得來?”司馬睿問道。
“父親,這些都是王雍州進獻給我的,都是他從青州賊那裡偷偷學來的新法之物!”
司馬紹所說的‘王雍州’,就是雍州刺史王遐。
雖然現在的江東晉室根本沒有掌控雍州,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委任雍州刺史。
王遐自從完成了通使的任務後,又積極幫著其族叔王敦北伐洛陽,故而被司馬睿任命了一個雍州刺史的頭銜,給扔到荊州刺史王敦那裡去了。
要是他們叔侄二人有本事,能打回關中,收複雍州,那王遐就是真正的雍州刺史。
但如果他們不能成功的話,那無非就是耗費了晉王司馬睿一方印綬和一份俸祿罷了。
“青州人慣愛使弄奇思妙想之物,如此一來,倒是讓中原騎手更是方便控馬了!”
晉王司馬睿說道。
“不過,我們如今地處江東,都是慣用舟船步戰,這騎射之術,卻是不太有用武之地。”
世子司馬紹聽後,卻是說道。
“父親,兒日夜習練騎射,自然不是為了在江東馳騁,而是為了早日替父親揮師北上,擊敗青州賊和胡虜,收複故土,克複兩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