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齊北崧連續灌了好幾杯澆愁的紅酒,王北風還在琢磨他把受害人屍體藏哪兒了,跟去看監控的雷境回來了。
齊北崧問他“看到了嗎?”
雷境說“北崧,你應該是遇到一個特彆狡猾的人了。”
“什麼意思?”
“他知道怎麼回避探頭。”雷境說,“水月山莊這麼多高清紅外線探頭,居然沒一個拍到他的臉。”
齊北崧問“那前台的探頭呢,那總是對著人拍的吧?”
“前台有一個探頭,他正好站在拍攝死角,所以隻拍到了他三分之一的後腦勺。”
齊北崧將剩下的紅酒抿入口中,又問“老雷,王北風,你們在部隊的時候練過格鬥嗎?”
“都練過。”雷境說。
齊北崧問“練的是套路還是非套路?”
雷境回答“其實都是套路。”
“有人練非套路嗎?”
“也有。”
“什麼人會去練非套路?”
“通常是需要真刀真槍乾架的人。”
“這種人多嗎?”
“相當少。就算有也隸屬於特種部|隊了,當然一小部分偵察兵也行。”
齊北崧想全球的特種部隊都找不出那麼朋克的人,能把人眼睛都閃瞎了,所以一定不是!
“除了特種部隊的,還有誰會練非套路格鬥?”
雷境說“特警裡有一小部分機動人員,專門處|突的。”
那個穿網眼襪的也不像特警啊!
“還有嗎?”齊北崧問。
雷境想了想“還有就屬於地下組織了,涉hei的,涉|恐的,國外訓出來的殺|手。”
齊北崧依然覺得不像。
“剩下的……要麼是綜合格鬥的選手。”雷境說。
齊北崧心想就那貨色還能打綜合格鬥?小身板就算上了場也得被人噓下去啊!況且他前一秒還賣屁|股,後一秒怎麼就能上擂台呢?
其實程幾不矮,一米七五絕對有,隻是內憂外患之下,人比較瘦。
齊北崧埋頭不語,隨後冷笑“算了,隻能打草驚蛇了,去把那個姓周的經理給我喊來。”
雷境再次出門,王北風終於忍不住問“齊少,屍體呢?”
齊北崧怒道“什麼屍體?我差點兒成為屍體知不知道?!”
王北風說“就……就剛才進來送紅酒的那個酒吧服務生啊。”
“誰?”
事情的變故太離奇,齊北崧都快把沈子默給忘了“哦,他啊……跑了。”
“跑了?”王北風驚訝地問,“怎麼跑的?從哪兒跑的?”
“有人幫他跑了。”
王北風恍然大悟“哦,是不是那個連監控都拍不到的家夥?”
“閉嘴!!”齊北崧不能想,一回想火又上來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吩咐王北風“你快在屋裡找找看,那人好像丟了一隻鞋。”
王北風人雖然二,找東西卻挺靈光,不多久就把程幾遺落在衛生間洗手台下的blgblg鞋摸出來了。
“女的啊?”他問齊北崧。
齊北崧罵“這麼大鞋碼能是女的嗎?我碰到神經病了你看不出來?!”
王北風說“神經病還挺浪漫的,我們是不是得拿著這隻鞋挨家挨戶地去找他呀?”
“滾!!”齊北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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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人民醫院到了,程幾跳下出租車,進入住院大樓,直奔12病區。
臨近午夜,病區電梯口的玻璃門早已經鎖上,他本來不想驚動任何人,此時卻不得不拍打玻璃門,提醒護士站的值班護士來幫他開門。
護士看到他的臉嚇了一跳,半晌才蹭過來說“是小程嗎?你乾嘛弄成這個樣子?”
程幾說“我今天到一個公司的聯誼會上表演,怕拖得太晚,所以沒卸妝就趕回來了。嚇到你了吧?對不起。”
護士說“沒事。我這兒有洗麵奶,一會你拿去用。”
程幾向她致謝,故作平靜地問“我媽今天怎樣?”
“老樣子。”護士說,“對了,你收拾乾淨就到醫生辦公室去一趟,朱醫生今天值夜班還沒睡,剛才跑來問你回來了沒有,他有話對你說。”
“好的。”程幾點頭,接過護士的洗麵奶。
為了不露怯,他在護士站多呆了十幾秒,掃視周邊情況,很快發現了水房的指引箭頭,便先往那邊走。
水房裡有開水爐子,有洗手池,還有一麵時日久遠的鏡子。
他洗了好幾遍臉才把臉上厚重的粉底搓掉,奈何睫毛膏防水,越揉眼圈越黑,一時間無計可施。
他終於看清楚自己長什麼樣,客觀來說是個美人,然而身板孱弱,膚色蒼白,眼下發青,頭發蓬亂,由於疲累而垂頭喪氣,總體上講還是像個鬼。
他隻得就這樣去找了姓朱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