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蘭點點頭,“的確,完全雲裡霧裡的,不知道您說的是啥。”
“歌唱中,我們把一個字分成字頭、字腹和字尾三個部分。”朱老師說,“比如你姓周,這個周字,支歐切。”
“什麼叫支歐切?”周筱蘭問。
“這是古人的一種給字注音的方法。”朱老師說,“因為以前沒有拚音嘛,古人為了讓彆人知道這個字讀什麼,就用兩個字來進行反切。比如‘周’字,就是支歐周。反切的基本規則是用兩個漢字相拚給一個字注音,切上字取聲母,切下字取韻母和聲調。”
“那麼‘朱’字就是支烏朱咯。”周筱蘭說。
“聰明!”朱老師說,“有一個網絡上比較流行的詞語,可以說最直觀地講明了古人的反切注音法。”
“哪個詞?”周筱蘭問。
“吃藕。”朱老師笑著說。
“吃藕?”周筱蘭念叨著,“吃藕,哦,是醜!”
“是吧。”朱老師笑著說,“明白了古人注音用的反切法後,我們再來分析一個字的字頭、字腹和字尾,就容易多了。”
“還是拿一個字來具體舉例。”朱老師說,“喝一壺老酒中的‘酒’字。”
“酒,雞藕酒?”周筱蘭還是利用反切法對這個字進行分析。
“對,雞藕酒。”朱老師說,“但唱歌中就不能這樣唱了。”
“如果把‘酒’唱成‘雞藕’,那就是唱錯了。”朱老師說,“一個成功的歌手,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那該怎麼唱呢?”周筱蘭問。
“這又回到我們剛才講的字頭上了。”朱老師說。
周筱蘭靜靜地聽著,膜拜之情無以言表。
“字頭,就是這個字的聲母部分。”朱老師說,“其實這樣說也不太確切,因為有些字是沒有聲母的。但為了好理解,我就說這個字頭是一個字的聲母吧。這樣你能了解嗎?”
周筱蘭點點頭。
“不把‘酒’讀成‘雞藕’,那就在咬字時,咬‘j’時的時長要短暫。如果時長長了,就要發成‘雞’。”朱老師說,“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周筱蘭反複地發這個“酒”字,不斷感受不一樣的變化。
“然後是字腹部分。”朱老師說,“這個‘酒’字的字腹在哪裡,你知道嗎?”
“字腹?難道是‘藕’?”周筱蘭不能確定自己的推測。
朱老師讚許地點了點頭,“確實是‘藕’。但要怎麼引腹呢?”
周筱蘭一臉懵逼地搖搖頭。
“字腹,可以形象地理解成人體的腹部。”朱老師說,“在歌唱中,這個字腹是我們大作文章的地方。”
“什麼文章?”周筱蘭問。
“一首歌的感情色彩,一句歌詞的感情色彩,就是靠字腹來呈現。”朱老師說。
“比如這個‘酒’字的字腹‘藕’,我們引腹的時候,就要做到口形一定要圓和大,一定要發得飽滿。”
“你試唱整句歌詞。”朱老師要求。
周筱蘭一遍遍地試唱著。
“注意收尾。”朱老師聽了後說。
“收尾?”周筱蘭說。
“就是一個字的尾音。”朱老師說,“就是韻母字音的收尾,是從較響的字腹韻母過渡到較弱的字尾韻母上的收音。收這類字音就是歸韻,一定要歸到位,字尾要清晰,否則將會丟失字尾改變字音字義。”
“比如?”周筱蘭提出問題。
“比如‘快’(kuài)字收尾含混不清就會唱成‘跨’(kuà)。”朱老師說,“這在普通話說得不太標準的台港澳歌手中比較常見,當然,現在大陸的歌手也在起這種範。其實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現象。”
“是的是的,有時候聽他們唱歌,不看歌詞字幕,根本不知道在唱什麼。”周筱蘭深有同感。
“字音的收尾,還有無字尾字音的收尾和聲母字音的收尾。”朱老師說,“不過今天我似乎講得太多了。你可能消化不了這麼多。”
周筱蘭也不好意思地說,“我的確理解不了這麼多。”
朱老師笑笑,“可能我好久都沒有上講台了,老師癮犯了。請你原諒。”
“老師,你言重了。”周筱蘭說。
“再說一個問題,”朱老師說,“我剛才發現你唱歌的時候,聲音有點飄。”
“飄?”周筱蘭說,“我已經用了很大力氣在唱了,還飄?”
“你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朱老師笑道,“都唱得聲嘶力竭了吧。”
周筱蘭不好意思說笑了笑,不再說話。
“聲音飄,一是證明中氣不足,也就是腹式呼吸法還沒有練到家。”朱老師說,“另一個就是丹田沒有運氣。”
“氣沉丹田,丹田運氣。”周筱蘭還記得剛才老師講的,“丹田怎麼運氣?”
“就是你小腹部用力把氣往上頂。”朱老師說,“同時腰部用力,把氣往上擠。”
周筱蘭用力運氣,結果擠出一個屁來。她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哈麻批!”見周筱蘭出這麼大一個醜,袁滿在心裡嘲笑道。
“腰部用力,也不要這麼用力吧。”朱老師微微笑道。
“對不起,老師,你繼續。”周筱蘭說。
“你再試一次。”朱老師說道,並用手來按壓周筱蘭的丹田,感受她丹田的力度。又用手使勁擠壓周筱蘭的腰部,讓周筱蘭感受腰部應該用到多大的力量。
袁滿再也忍不住了,用力咳嗽了一聲。
周筱蘭望向袁滿,“你忙,你先走吧。我再跟老師學點藝。”
“那位是?”朱老師問。
“哦,我夥計。”周筱蘭說,“老師,你繼續。”
“快四點了哦,夥計。”袁滿說,“還不去接兒啊?”
周筱蘭看了看手表,“哦,還真是的。對不起,老師,我要先去接兒了。明天繼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