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道沒這麼多顧忌,似安撫著說道“夫人您人都不見了,他跟我們置什麼氣?何況這鑰匙是小燕管著的,怎麼都查不到我家人身上。回頭我們將鑰匙和鎖都帶走,量她們也查不出什麼。”
“這樣,可以嗎?”
確實不能再拖延了。
若說阿容原先還有些不堅定,現在見眼前人如此可憐的表情,便定了決心,頷首道“可以的。夫人您娘生病,原爺都不允你回老家,太不講情麵了。但是你個單身女子上路很危險的,有生的這樣漂亮,回頭讓人起了歹念怎麼好?”
這個,景晨亦事先考慮過。
目光朝妝匣左處的抽屜看去。亦回望了下手上那塊很突兀的肌膚。但凡這樣,仍是不安全,何況她還不知該如何回平城。
察覺對方的困難,阿容再道“夫人老家在哪,要不我幫你找個可靠的車夫?不過這世道也不安全,青天白日被打劫了錢財的事頻頻發生,唉!”
“遇人不淑就是這般,奈何老爺不允我回去。”
周邊的氣氛則似憂傷了起來。
最終,景晨仍是將希望寄托在眼前的阿容身上,自己不能說太多,亦編不出個娘家來圓謊。隻好先推遲“這樣吧,阿容,我晚上先找個地藏起來,等到老爺尋不到我離開後,我在做安排離開回鄉。”
阿容目光晶亮,咧嘴笑著就道“這個好。”
景晨便重重點頭。“隻能這樣了,回頭待我確定我娘身子無礙後,再回夫家。”
便隻能當賭運氣了。
這樣阿容,是個熱心的,可惜不能成為真心的朋友。
因為自己先欺騙了她。
闔眼斂去思緒。
……
晴空院的書房內,平丘正在同大爺做彙報“回爺的話。金翠閣的掌櫃說那幾方帕子同荷包是從臨淵鎮的鋪子裡送來的,是看著手藝好想著在城中更能得青睞。那邊的掌櫃回話,說那日是個十四歲的姑娘進來典當的,還說是替人典當,所以還請賣個好價位。奴才早已打聽過,那位去典當的姑娘的家就在鎮邊的小村莊裡。”
“是嗎?”
大爺淡淡說著,先前的擔憂終於去了大半,居然就此有了消息。
“還不快差人尋到那位姑娘,然後打聽出大下落?”吩咐的語氣和著欣喜,與平日絲許異樣。
平丘應是退下。片刻紫芝就走了進來。“爺,親家太太來了。”
“她?”
對楚家夫婦的印象並不好。大爺原不想搭理,但念著畢竟是妻子的母親,隻好出去接待。原以為在對方提出要見景漣時推拒會有些麻煩,熟知對方居然並無多少堅持,好言好色的就道改日就成。
語態不似長輩,卻有些討好小心的感覺。
大爺亦沒有精力去探索,隻想著妻子能夠儘快有消息傳來。
單獨坐在堂屋。內心就閃過許多疑問她那日腳上的傷可是嚴重?這幾日住在農家,吃得好、住得好嗎?若自己去接她,可願意跟他走?
她是會願意的……
她說過,在努力做好君府的媳婦。
大爺閉了閉眼,似乎初次體會到何為“牽腸掛肚”。
原來,習慣一個人的存在,是在短短時日內便成。
在君府仍在尋找的時候,身處農家的景晨終於知曉外麵的人到底在搜尋些什麼了,原來並不是君府的人,隻是鎮上大戶劉員外家的千金與人私奔,故而才如此大動乾戈。
居然真的遇到這等事,男女情到濃時私奔離開。
劉家這般做,定沒有為自家閨女留有後路吧?
後來聽阿容才得知,劉員外家千金劉冰清戀上貧苦少年陳思清,因劉家嫌貧愛富,棒打鴛鴦愣要拆散,這段感情已經鬨得人儘皆知,故而亦沒有再做遮掩。
景晨聞後,不過感歎幾句,內心隱現失望。
轉而對於原仲軒的糾纏,仍是不冷不熱,敷衍式不耐的打發。後者看得出她是這意,最後丟下去“既然你如此精神,那咱們明日就離開”的話便匆匆回了後院。
景晨不知曉離開這所農屋後的光景,卻知曉再逗留越發沒有逃離的機會。
夜幕降臨,屋外的鑰匙開門早已換上布衣農裝的景晨從門縫處出去,二人輕手輕腳離開了院子。站在外麵牆角,阿容將手中的布包遞過,指著東邊的方向就輕緩道“夫人,您從這兒一直往前,在第二個道路口往左,然後繼續往前,待等無住屋漸入荒涼後就能看到個廢屋。是我家從前住的地,現在無人,您先在那邊將就下,這包裡有身我的衣裳和些許乾糧,是我偷偷置辦的,我娘都不知道。等到回頭你家老爺離開了,我就安排你回鄉,如果明天有空,我就去立即去看您的。”
景晨聽得動容,頷首就道“好。”
轉身望向那漆黑的道路,暗下沒什麼可怕的。
告了彆就往前,沒走幾步卻聽得身後人的喚聲,阿容小跑著過來“夫人,還是我送您過去吧。”
景晨心有感動,卻到底因不熟悉而點頭。
阿容直送到了廢屋外才離開。
景晨就慢慢上了台階,取出袖中火折子燃氣火星,推開門還沒進去,就似有冰涼的利器觸及她的脖頸,粗聲警惕的男聲響在耳旁“你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