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景晨轉首喚她進來,笑著就問具體。後者見坐著的人如此著裝,驚訝地問道“夫人,您出過門了?”
瞧,特地改裝,誰都能猜到其中蹊蹺?
景晨慢慢頷首“是啊,湊巧遇到外麵不知來了些什麼人,沒走幾步就回了。”
隻是大致認清了個村口方位而已。
阿容仍似有些疑惑,然並未深問,上前將掌中鑰匙遞與對方“夫人,您的鑰匙。”
閃亮的銅鑰,間和著〖自〗由的意味。
轉望向與牆壁連為一體交錯的鐵杆,景晨歎息道“我身在這其中,有了鑰匙又有何用?”
阿容見她眸光黯淡,忍不住回眸瞅了眼才壓低嗓音道“夫人,您當真是想要離開?”
對上她不可思議的雙眸,景晨苦笑,似認命般言道“哪能離開?女子從夫,再不甘願都得留下,不是嗎?”
“是啊,夫人您單獨在外,是很危險的。”
景晨猶豫一二,思忖後才抬眸“阿容,如若你是我,會怎樣做?”
阿容的表情則僵了僵,這等問題該如何作答?
吱唔著答話“我、我不知道。”
起身支起旁邊的窗子,她側靠著語氣哀傷道“你知道我為何這般喜歡倚在窗邊嗎?”轉首在對方不解的眸光下自答“因為可以看到遠處的天際,總覺得還有個寄托……”
不似從前,無論推開哪處的窗柩,眼前都是紅牆瓦綠的深宮,永無止儘亦無盼頭。
日複一日,她則不敢再有幻想。
而現在,她覺得這樣都很滿足。畢竟。也曾體會過尋常百姓的生活,無論是富裕還是貧苦,皆各有特色,是她前世從未接觸過的。
是命數中格外恩賜的。
她能隨遇而安地在君府留下,是因為除那之外彆無歸處,而非隨意的安排都可以隨遇而安,今朝被原仲軒擄去就安分留在他的周邊。
她亦有自己的堅持與原則。
“那夫人。您想阿容怎麼幫您?”緊了緊手中的鑰匙,她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道出這話。
景晨就怔怔地望著她“若是你,會相信有人肯無條件總幫著自己?”
在她的觀念裡,是不可能的。
然而,眼前的少女卻頷首應了“會!”
“為何不能幫忙呢?”
反問的語氣天真而單純。
景晨的內心則起了幾層漣漪。她從未想過可以這般的。呆呆地望了她許久,最後拉過她的手往炕前走去,坐在綿軟的邊沿,笑了道“我再教你幾個繡法吧。”
是因為要離開了嗎?
阿容望著對方的眼中露出不舍。
屋裡頃刻安靜了許久,氣氛正和諧時,小燕驚乍的聲音突然響在耳旁“夫人,您怎麼沒有用……”顧及旁邊的阿容,話至一半。
“氣味不好聞。”風輕雲淡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無所謂。
小燕的表情就變了變。跟著轉身說道“奴婢去回稟原爺。”
“去吧。他原就是你的主子,的確該知道。”
女子輕輕軟軟原是格外好聽的聲音入耳。卻教小燕打了個激靈,回首看了對方半晌,最後反而不知該如何提步。
阿容捏著細針的手指就有些僵硬,來回望著,似有尷尬。
“阿容,怎麼不動了?繼續呀。”溫笑著很是和氣,抬首複看向小燕。眼神談不上冰冷,卻格外威懾“怎麼還不下去?”
小燕則再不敢耽誤,隻好福身離開。
待等她的身影消失,阿容才開口“夫人,她都不尊重您。”
“這有什麼奇怪?我原就比她高貴不了多少。”
複過了會,屋裡仍舊安靜,原仲軒並未前來。門外卻響起了嘈雜聲,隱約是尋人的事,大聲大喝的,有些無禮。阿容聽得就想起身“夫人,我去瞧瞧。”
“沒事,你娘會打發走的。”
雖不知對方為何能這般肯定,阿容卻依言複坐定了身子。越跟眼前人相處越覺得她深不可測,從容淡定至極致,似乎無任何事可以驚亂她,不由想起昨夜的談話,緩了聲道“夫人,您是不是很想離開,去探望你娘?”
景晨的臉上終於起了絲動容,眉梢都帶了哀愁,慢慢點頭。
阿容捏緊袖中的鑰匙“夫人,晚上我放你離開吧。”
“那你們怎麼辦?”景晨臉上有著希冀有著期盼,卻又含了對跟前人的愧疚“老爺發現我不見,一定會詢問你們的。阿容,你或許不知曉,他是個有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