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便白了個眼去,出口反駁道“她跟咱們非親非故的,你乾嗎總向著她?現在多好,我也不用跟那樣的男人,家裡又有了銀錢,討好了朱爺,今後我們也能在鎮上買所宅子,爹娘做些生意經營,總好過一輩子在這村莊裡種地好。”
阿容雖不同意,卻知曉早在同意交出炕上之人時便失了說公正話的自個,最後隻能輕聲嘀咕了句,“早知曉,還不如她跟原爺去了呢。”
夫人定然是恨自己的,算計了她。
“好了,都彆說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阿秋,你去廚房看你大哥的熱水燒好了沒,娘給她洗個澡,否則等會朱爺見了會不高興的。”
桂嫂說完,又擔心大女兒感情用事,拉過她的手就道“你回去拿身衣裳來,這都被樹枝也刮壞了,哪還能再穿?”
阿容不由望了眼炕上容顏已顯的女子,頷首應是。
景晨著實很累,她知道李家人的想法,卻隻能以病拖延,此刻同他們麵對無非增加尷尬與緊張。雖說她很想睜眼瞧瞧這家人的嘴臉,然更恨的是自己輕信了他們。
任由桂嫂幫著沐了浴,雖然綿褥仍是硬冷。周身卻比方才好了很多。
“娘,您去歇會吧,我來守著她。”
尖尖的女聲,是那個阿秋。
桂嫂的嗓音隱含愧意,“不必,娘來守著,你跟你姐先回後院去。回頭省得教朱爺看見又起了歹念。”
阿秋便上前勾住坐在炕沿邊的桂嫂,“娘親,這哪可能?”瞟了眼白淨剔透的美人,酸意般言道“有她這樣的美人在這兒,朱爺哪看得上我和姐姐?”
桂嫂亦轉首,複又歎了氣。
“我要是有她這樣的容貌,該有多好?”阿秋滿眼羨慕。怎麼會有人生得如此貌美的呢?
景晨仍是閉眼佯裝昏睡。
半晌,桂嫂離開,屋裡隻留有陌生的香味,跟著沒過多久,似有尖尖的指甲般硬物在她臉頰上滑動,被子裡的手微微縮起。
這個女孩,早在見她第一眼就沒有好感的。
“阿秋,你在做什麼?”
阿容站在門口,便見到那彎身緊盯著炕上人麵龐的妹子,指甲還在對方臉上滑動。跑進去就扯過她。“阿秋,你瘋了?不要傷害她!”
阿秋被人推開。有些踉蹌地穩住身子,眸光不解地望著親姐姐,大聲怨道“阿姐,我是你妹妹,你乾嗎為了個外人跟我凶?”
“你要不是我親妹妹,我不會這樣縱容你!”
阿容滿臉慍怒,冷聲道“要不是你對原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會跟在他左右最後被朱爺看上?我們也不必做這等喪心的事。她不過是個可憐人,經我們這樣出賣,今後進了朱府還不知會怎麼樣呢,難道你還想毀了她的臉不成?”
“毀了又怎麼樣?她方才臉上臟兮兮的,天色又黑,誰知曉她臉上有沒有受傷。”阿秋表情激動,衝阿容吼道“我就是看不慣她,見不得她漂亮,又如何?難道你還真要為了她而打罵我?”
“你……”阿容氣急,指著妹子就道“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你就這樣當姐姐,為了外人三番四次跟我臉紅,哼!”
阿秋重重哼聲,噌地就跑了出去。
屋子內便隻留阿容情緒難平的喘息,她上前替昏睡的人掖了掖被角,眼眶有些紅,滿心都是愧疚。她真沒想過害人的,可是逼不得已……注意到眼前人睫毛動了動,她忙將手收了回來,後退了幾步站在那。
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景晨好似隻是不安,並沒有醒來。
阿容就鬆了口氣。
“阿容。”
轉過身,是二哥李誌,阿容斂了思緒,上前問道“哥,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朱爺要見夫人?”
“彆喚夫人了,讓朱爺知曉可了不得。”
李誌說著繞過阿容,就朝炕前走去。饒是平時總遠遠地偷瞄過,此刻整張嬌容這般無所遺漏地露出眼前,他還是倒吸了口。
“哦,二哥有事嗎?”
總覺得自家兄長落在夫人身上的目光太過專注,有些不對。
“爹叫我過來瞧瞧這位姑娘,看要不要緊。”雖是答話,腦袋可未動過,滿目都是垂涎。
“不要緊的,有些淺淺的皮肉傷,應該是被樹枝刮到的。”阿容答著,總覺得跟前人有些異樣,難免就說道“哥,她畢竟是個姑娘,你留在這兒不太好,回頭若讓朱爺的人發現又有麻煩。”
“她這不還沒成為朱爺的人嗎?”
李誌咋舌,不耐地說道“好了,你哥我心裡有數,下去吧。”右手卻握住被角,欲要掀開,左手更朝那美人的臉頰撫去。
“二哥,你想做什麼?”阿容大駭。
李誌就有些惱怒,重語道“朱爺跟爹在喝酒,不會過來的。阿容,你是知道的,我喜歡她。她長這麼好看,馬上就要便宜了朱爺,倒不如先遂了我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