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拐過牆角的阿容見到門口站著二人,心裡閃過慌亂,二哥到底出來了沒有?跟上去察看情況,見四下安靜心中微定。
朱爺可不理會這李家父女,唯恐對方壞了自己好事,跨進屋就反關上了房門。
阿容略有歉意地垂下了腦袋,李武責怪女兒,“你娘不在,你怎麼不守著?大門就這樣開著,回頭她若醒後跑了該如何?”
阿容隻當是自己二哥完事後忘記帶了門,正欲開口卻又聽得裡間傳來聲淒厲的聲音。
“啊!”
好似是朱爺?
李武先是站在簷下,敲了房門低問“朱爺、朱爺?”
阿容亦緊張地站在身旁。
裡麵好似有重物擲地的聲音,跟著似拳打腳踢,仍有喝罵聲傳出,“好你個小子,居然敢暗算爺?藏在這兒做什麼,活得不耐煩了嗎?!”
朱爺走到炕前,醉意湧現的他直直就往那鼓起的身影上撲去,卻是腹處被硬物頂住,尖利的剪子穿過棉絮就刺到他的身上。雖沒有大傷,卻亦是見了血,將被子扯去便見到裹成粽子模樣蒙眼閉口的李誌,當下拽至地上就是番揍打。
可憐李誌,原就虛弱不清醒,又是摔又是打,意識內疼痛喚回,再是著急卻也無法辯解,隻能發出“嗚嗚”的疼痛聲。
“李武,你給我滾進來!”
李武見到這番場景,緊張地上前去拉過朱爺,阿容為其兄鬆綁,對方上衣血跡斑斑,鼻青臉腫很是狼狽,“二哥,怎麼了?”
“她刺了……跑了。”
李誌才動身體,卻見朱爺捂著腹處又是幾腳踹來,破口大罵道“人呢?你們李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折騰了整夜,沒抱到美人還敢傷老子?!”
李誌便含糊著解釋,那把剪刀是景晨束在自己手上的。
桂嫂同阿秋聞風而來,朱爺的小廝亦候在門外等待命令。
“快追啊,若找不回來,你們誰都彆想好過!”
“朱爺,先包紮下吧?”李武很擔心小兒子的傷勢,出口卻得先提醒朱爺,滿額都是虛汗。
朱爺的目光便轉到了阿秋身上,上前兩步就扯過她,“來,你跟我去包紮。”強摟著她還不忘轉身警告,“想騙我朱萬貴?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吃不了兜著走的!”
直到朱爺強帶著哭泣求救的阿秋離開出去,李家人仍是顫顫巍巍,不敢有任何言語。
“阿大,你跟我馬上出去尋找,定要將她追回來。”側身吩咐桂嫂照顧李誌,亦讓阿容跟著,“你還是跟著爹和大哥出去吧。”
“孩子他爹,那阿秋呢?”
李武不耐地甩過她的手,低斥道“我說了什麼?這麼多人連個昏迷的女子都能看丟?都和朱爺談好了銀錢,都教你們將事給攪了,哼!”
桂嫂便哭聲不止,最後扶著李誌回他的屋子,仔細為兒子檢查傷勢上藥。
朱爺的兩名小廝亦跟著同去。
整個李家農院便寂靜寥寥。
待確認無人後,景晨才從櫃子裡出來,左右尋望了下,目光掠過地上的血灘和碎布條,最終仍撿起地上的剪子藏於袖中。屋門沒合,探頭尋望了周邊,見庭院並無動靜,隻有西邊屋內偶爾傳出女子尖利的喊聲和哭聲。
似有男人粗魯的罵聲傳來。
景晨知曉,是阿秋。
原來李家人竟是這般懼怕這個叫朱萬貴的,任由對方在自家的屋子裡玷汙他家閨女?雖說實力懸殊,然身為家人,難道就不該反抗爭取下?
到底是世態炎涼。
從村口離開是不可能了,他們定然認為自己會從離李家農舍相近的出口離開,景晨隻能按原路往廢屋的方向而去。
周邊寂靜,景晨腳步加快不敢有絲毫耽誤,內心期盼陳思清同劉冰清真能幫了自己。
待到雞鳴時分,李家村處南的族廟突然起了大火,村民們紛紛趕往。尋了段路仍未見人的李家人認定那名女子仍未離開村落,招呼著朱府兩小廝欲要轉身時,便見得南邊處有滾滾濃煙,火光衝天。
村裡出事了……
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見許多人擠在他家門口,“李武,快出來,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放火燒祖廟!”
桂嫂攔在院門口,拚命擺手解釋。
李武和長子還沒弄清情況,便有眼尖的村民衝過來,指著他們鼻子就罵道“李武,大半夜有人見你和你家老大老二等人舉著火把往農地那去,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麼?還有,這方帕子,是你家閨女的吧……”
村民緊拽著手中的布帕,冷眼望向旁邊的阿容。
突然對上這般多嚴厲指責的眼神,阿容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