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才點頭,“你說得對。”
……
楚家派去的馬車歸府,德馨下車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府邸,麵色上透著幾分戒備和好奇。左右皆是陌生的人,來迎她的人亦不熟悉,隻能跟著往前,對於陌生的環境有著恐懼和害怕,這些情緒在見到那抹熟悉身影後,終於鬆緩了下來。
見到德馨,景晨走上前笑道“都還好吧?”
“奶奶怎麼將我接到這兒來?”問話間,目光仍在四處巡視。
景晨瞧了眼身後,淺淺應道“偏是想德馨妹妹了,這才讓人將你接過來。再說,你先前不是還想外出,說總留在府裡有些煩悶嗎,這不正好?”
隻是為了替自己解悶?
德馨有些詫異,然瞧著周邊跟進跟出的侍婢,亦總覺得其中不對,思量了片刻才終於發覺,“安宜怎麼不在奶奶身邊伺候?”
“我母親身子不好,我讓安宜在她處伺候著呢。”
“伯母?”德馨乍現拘謹,“我聽說伯母中了暑氣,讓我過去給她請個安吧?”
“不急。”
景晨卻隻拉起對方的手朝內走去,“你才來,先歇著,呆會有請安的機會。”
“嗯。”
說不出是為何,德馨就是覺得身邊人值得依靠,對她很是依賴。
到了屋子裡,景晨命人將德馨的東西送到收拾好的房間,讓人待侍婢上茶後,衝對方笑道“怎麼了?”
德馨的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她心底事藏了滿肚子的好奇,“奶奶,您是不是有話同我說?”總覺得對方如此安排,不似巧合,該是有旁的安排。
景晨的餘光就瞥了眼門外豎起耳朵聽著的婢子,提起了嗓音莞爾道“可不是?想著你是我帶進府的,昨兒就擔心怕你不好,再說德馨你不曾來過平城,難道就不好奇下這周邊景色?”
輕易便將話題給扯遠了,德馨覺得對方似乎有所為難,總是欲說又停的,好似在顧忌著什麼,便索性順著景晨的話題接下去了。
兩人絮叨了會子,景晨突然問道“聽說近來你總在看書?湊巧我有幾個字不太理解,不知你可能與我解釋番?”
“奶奶這話萬萬不敢當,我隻是看了些旁的書,哪裡懂?”德馨滿臉謙色。
景晨卻不容分說就拽起對方朝書桌上走去,取過白紙書寫了番便問道“這個字,妹妹可知曉?”語氣很是親切。
德馨湊前看去,隻見到兩個字“私離”,她目光驚訝,才抬頭就對方使了個彆樣眼神,忙將要讀出來的字音卡在喉嚨處,目光迷茫。
景晨變在上麵畫了輪明月和馬車,而後指了指自己,麵上卻笑了輕鬆言他,“怎麼,你亦不明白?當真不理解?”
到底不是愚鈍的人,反應片刻後德馨就明白了對方意思,這不是詢問自己是否肯在夜晚的時候同她離開嗎?那個私字,無非就是秘密偷偷地走?雖說很早前對方有說笑談起論過這個事,不過見眼前人如此認真,這回可不是說笑。
她好好的少奶奶,為何要離開,且還是在娘家謀劃?
便是當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居然還會帶上自己?德馨很清楚與她的關係,自己不過是個陌生和她並無交情的人,到底是何緣故讓她如此關心自己?難道就不擔心自己拖累她嗎?
或者說,楚氏是因為在夫家犯了錯,怕自己是她帶進去的人受到連累,所以順道帶走自己?
“怎麼,妹妹亦不識得?”
從對方的表情和神色中,景晨是能看清對方必然有所明了的,然為何就不給個反應?還擔心自己有旁的算計心思?正要垂頭喪氣時,身邊突然道“奶奶這個字我從未見過,可當真不明白呢。”然望向對方人目光卻顯得分外有神,充滿肯定。
她表現地如此隱蔽,是因為外麵的那些人吧?
原來都是監視嗎?
這等現象,對於長在宮闈內的她來說並不陌生。
兩人比劃了幾個字,趁著外麵人不注意的時候,景晨將麵上的紙張收進衣袖中,然後隨意寫了幾個鮮見的字留在桌上,最後才拉著德馨說道“我同你去見見我母親。”
自有人跟著她們去,亦有人悄悄進屋將帶字的紙張收好送回君宅。
待等進了汪氏的屋子,景晨才有機會與德馨說上幾句私話,“德馨,我方才的意思,你明白?”
隻有事先試探了,她才有敢直接明了的問對方這話。
德馨的聲音清晰而肯定,“原先就好奇上回奶奶為何與我說那些,原是因為這個。你既是不再做君府的大奶奶,我哪裡還好繼續留下?自然是要跟著你走的。”
雖說對方的眼神並非格外信任,不過至今相處的程度上看,已經很是難得了,景晨莞爾。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