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有家、有妹妹……這種外出歸來,有親人等候擔心的感覺,真好。
“姐姐,你回來了?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景晨搖頭,笑著道“沒事”,可待握上對方手,腳下的步子又停下,“手怎麼這樣涼,你站這多久了?”
“才一會,這不惦記姐姐才出來的嘛,你就彆說我了。”德馨笑得燦爛,拽著她進院子,湊巧看見正在西麵小廚房外生爐子的婆子在打量著這邊,便湊到景晨耳旁低道“不知怎麼,這張婆子倆今日總盯著我瞧。”
景晨的目光隨之射去,小廚房前的張婆子就忙縮回了腦袋,她想起昨日寶鑒銀莊送錢財過來時候,那兩人的眼神,就冷笑道“這裡原是家徒四壁,她們在這做了些時日的活計,沒見我們和誰往來。可昨見突然有人給咱們送了那麼多銀子過來,你說能不好奇?”
德馨畢竟心性淺,聽後轉眼就拋在腦後。
可景晨還真是托了原仲軒的福,過去在李家村見識過人心的貪婪,當時待她們那樣好,都能為財起歹心,何況如今自己等隻是使喚張婆子她們,根本就沒有多少交情。
她與德馨素來都是做主子慣了,這種主仆觀念很深,亦不會親民的和她們稱姨道嬸,付銀子找人做事,沒生出旁的情分。
所以景晨對她們,根本就不信任。
過了片刻鐘,出去奔波的阿圖回來,進屋就同景晨說道“屬下去外麵勘察了遍,西街上有處朝南的鋪子,如今正等人出租。那地方雖在結尾,略有偏僻,不過往北幾步就是賞月橋,賞月橋的西麵是座香火很旺的德雲觀,往來的香客不少。”
“沒有其他的地方了嗎?”
阿圖想了想再道“這馬上就要入冬,盤鋪子出去的是不少,可屬下覺得並不如何合理,而有些太繁華的街道上,問了問價,都是好多銀錢呢。”
或許是擔心夜長夢多,所以景晨打算立即盤了鋪子與院子,有個固定的財產總是好的。
“西街離我們這倒是不遠,可雖臨近德雲觀,平時能有多少客人過去?我和姐姐都隻有動動針線,在那處往來的人,都是素裝出行,要買也都買些符牌、香火祭拜的東西。像那種東西,我們沾身太多,可不好……”
聽到德馨的話,景晨亦覺得有道理,便再細想了下,思索著突然就道“那個地方,往來的大都是女客,我瞧著倒是極好。”
“主子也想到了?”
聽到阿圖的話,景晨便想到他為何特彆著重說提這個地方了,原先所要的買主就是針對女子,那裡豈不是個極好的地方?
“你倒是想得遠,得,明日咱們去瞧瞧,若是合適就盤下來。”
“是。”
對於點子被認同,總是讓人歡喜,阿圖應聲後就要出們,景晨突然提醒道“趁著天沒黑,你去將東家請過來,我記得上回他曾過,這院子若有三百兩銀子,就肯賣給咱們的。”
“姐姐是真的決定要了?”
景晨頷首,拉過德馨坐在旁邊,笑了道“你我今後就在這生活,自然是要好好打算。將這宅子盤下來,而後咱們再添些家具和擺件,也好過年不是?當初租用這裡的時候原就看中了這裡乾淨,四處又都是些正經人,想來不難相處。”
“那就是說,這就真的是咱們今後的家了?”
看著德馨歡雀的模樣,景晨就笑,“是啊,若非街道上的鋪子一般都極貴,原可以再選個好點的地方。”
“姐姐莫惱,等咱們有了鋪子,賺了銀子將這好好翻新下,可不比那些大宅要好?”
“你說的是。”
阿圖見她們姐妹說話,就先跑了出去,卻不想就撞到了走廊裡的張婆子。
景晨就問她有什麼事,後者卻說是來問晚上菜色,還好奇的問了幾句可要安排著喬遷之喜的事宜。
景晨暗道果然是聽了有半晌了,麵色並不好,隻說那事還不必辦,至於夜晚的菜色,便讓她看著辦。
德馨隱隱覺得些什麼,就問道“姐姐,你這麼快將銀子用完,是不是就因為不放心?”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難道張婆子們有其他的心思?
“你彆想這麼多,銀子原就是這樣安排的。想著等添了這院子、莊子,收拾辦些東西,待等明年在鋪子裡請幾個人做本錢,便不會剩下多少。若是先不辦這些,擱在身邊怕是就用沒了。”
景晨似乎還有幾分後悔,“若是當初路上能節約著用,現在就不會隻剩這些了。”
德馨就自責,說是她生病用的多。
姐妹倆便互相攬著,最後就相視一笑,屋內充滿溫馨。
傍晚的時候,東家過來,商談後成交,當拿到地契的時候,景晨亦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而廊外柱後的張婆子就推著隔壁的人,嘀咕道“已經少了三百二十兩,怎麼辦?”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