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聘禮?
頓時覺得手中木盒重如千金,景晨這方剛消化完這話,就見青衣往院門口走去要離開,忙追上前道“你將這個帶回去,還給你家少主。”
那人卻根本不顧,直接拉過拴在旁邊巷上的馬,翻身上去回道“楚姑娘,我家少主說了,您收了這五親事便定,他就不擔心這幾個月發生變故。”
他簡直是自言自語,壓根沒將景晨的話聽進去。
“不管怎樣,這東西我不能收。”已經舉著木盒湊到那男子跟前了,景晨的容色亦是堅定。
熟知,對方根本就不看他,直接拉起了馬繩,“屬下隻奉命將東西送到姑娘手上,少主沒準許我再將東西帶回去,姑娘還是不要為難屬下。”青衣說著兩腿一蹬馬腹,伴著“得得”的聲音,竟然是揚長而去。
景晨的腳力,哪裡跑得過四條腿的馬?跟出去幾步就停下了步伐。
德馨跟著走出來,站在她身後笑道“咦,他倒是終於知曉行動了。”說著不顧前方景晨回頭的鬱悶瞪眼,剛才在馬車裡的悶氣都一掃而光,親熱的說道“我家姐姐這樣好,就該懂得早些抓住才好,否則要向君家大爺那般,後悔了都來不及。”
“馨兒,你越發不像話了!”
這還是在外麵呢,低頭望著手中的木盒,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有這樣的人嗎?
他將東西撂下,這就真的有親事了?
德馨跟著景晨回房,見她隨意的就將東西擱在外麵的木桌上,不由好奇道“姐姐怎麼不打開瞧瞧,都說是聘禮了,那有不看的道理?”
“你亦不是第一日識得他,將東西擺著,就當做是寄放,回頭見他的時候自然是要還給他的。”
“還?”
德馨繞到景晨身旁,“怎麼,姐姐不願意?”
“人家說什麼都當真,你啊……”瞥眼那邊的木盒,笑道“他這樣說,不過是為了確定回來的時候咱們還在這罷了。否則我若不當麵見回他,這親事才真真的是承認了。”
“哪裡?我瞧他挺認真的呀。”
德馨皺眉,追問道“前幾日,姐姐不還答應了,說是願意和他試試的麼?怎麼今兒個又反悔?”
“馨兒,你知道我第一次聽說他的事是關於什麼嗎?”
“姐姐過去識得他?”
“當時是在茶樓裡,聽說書的先生道,竇家的少主是為了避親就離開了北地。你可知曉,當時竇家,定的新娘子是誰?”
“誰?”
景晨抿了抿唇,低答道“是京都宦官家的小姐,權勢還挺大的。”
“這又怎樣?他不是都沒成親嗎?可見是個真真的大丈夫,這樣的人更讓人放心。”
“你怎麼不明白?竇家的夫人可是能同意的?她顯然是眼光極高,不說門第、修養等,光我這般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她就不可能同意。再者,我在平城的過去,如今亦不會是個秘密,你當真以為,竇家會同意?”
好笑的望著德馨,她歎息道“這便是現實,不是你說給個機會就可以的。”
“那、這木盒?”
“擱著吧,到時候再還他。”
德馨不由就有些心酸,還是不甘心的嘀喃道“或許,或許他能說服家中長輩的。”
“你以為姐姐是什麼人,能有多好,值得人那樣費心?再說,為人子女,怎可能不孝?”
就方才一封家書就急忙回乾州,就可知他是個重親情的人。
何必非要勉強,最終弄得兩相為難?
“姐姐說這些,是不是早就想著的?這麼說,你就沒打算真真考慮與他一塊兒?”
聞者垂下腦袋,在心底自問沒有過嗎?
見景晨不說話,似是心情低落,德馨亦不再打攪,隻是走到門邊的時候,不由深深望了眼桌上的木盒。
那些深入腦海的觀念,就這麼難以衝破?
若是兩人能一塊該有多好?
心底浮出幾分苦澀,德馨緩緩退出了屋子。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景晨終日就在屋裡與德馨商量著新繡法,偶爾說笑出去玩鬨番,似乎誰都沒有再將感情的事提起。
她很慶幸,在這個時空裡的第一個年,有德馨在身邊。
雖說隻有兩個人,但比往年在深宮裡盛大宮宴上自在的多、歡快的多、滿足的多。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