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柴犬四條腿都落了地,瞿藺問朱古“你們酒吧幾點開始營業?”
朱古下意識回“七點。”
現在剛下午兩點半,距七點還早。
瞿藺於是告辭,走去外麵牽他的柴犬。
人出馬試探碰了壁,他對狗可能也不能抱太大的指望。
瞿藺剛出門,柴犬撲過來,用兩條狗腿抱住他的腿,抱得死死的。
瞿藺摸它腦袋,他最中意的是此犬的這點兒好。
它抱住人的腿,抱住不讓走。
二樓,薑湖沒再回她適才待得那間包房,而是進了監控室。
眼前的屏幕上,投放一樓大廳影像的那個畫麵裡,有朱古也有瞿藺。
監控隻有畫麵,沒有聲音。
瞿藺沒在畫麵裡停留多久,很快便走了。
薑湖手在監控室的鍵盤上摁了幾下,把瞿藺進門後到他離開時的畫麵都調了出來,開始回放。
瞿藺剛進門時,正對攝像頭,畫麵裡有一個他的正麵全身影像。
薑湖摁了暫停。
她眯眼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人看。
她沒有瞿藺照片,一張都沒有。
但那臉原來什麼樣兒,她倒也沒那麼快忘光。
瞿藺發比過去短了,人也瘦了。
臉蒼白不少,眸更加深邃了點兒,他靜靜地專注地看著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多想。
世界之大,薑湖不信有瞿藺意外砸到她地盤兒上的這種巧合。
可是瞿先生,既然你特意衝著我來了,是不是該主動開口說點兒什麼?
下午三點,薑湖推開江湖的門,準備去醫院。
門剛推開,薑湖便見酒吧對麵,一人一犬站在那裡。
薑湖的視線沒停留,人和犬也沒喊住她,仍舊沒對她說什麼。
薑湖順著太乙巷往外走。
瞿藺手裡牽著柴犬的牽引繩。
他已經在外麵同柴犬聊了幾十分鐘,譬如抱人的動作要快準狠,這才等到薑湖從酒吧裡出來。
薑湖走得不慢,走在前麵。
但瞿藺腿長,柴犬的腿雖比人短,但它不懶,能跑,他們一人一犬,很快要趕超薑湖。
距薑湖很近了,彼此的腳步聲聽得清楚,瞿藺適時止了步。
他鬆了手中的牽引繩,揮手示意柴犬往前跑。
柴犬倒是挺機靈,的確忽得躥到薑湖身前。
薑湖垂眸冷視它一眼,柴犬乖乖站著不動了。
柴犬不再動,薑湖便繞過它往前走。
瞿藺看柴犬,柴犬無辜地回看他。
慫狗。
眼看薑湖走遠,瞿藺招呼它“過來。”
慫狗搖著尾巴回到他身邊。
瞿藺蹲下身,輕揪它耳朵,恨鐵不成鋼。
慫狗,長了四條腿,還怕兩條腿的人。
身後一人一狗沒緊跟上來,薑湖也沒立刻出巷口,她推開巷口的一家寵物店的門。
都在一條街上做生意,雖不經常互相光顧,但店主們互相之間都有點兒交情。
薑湖乍進寵物店的門,沒急著和招呼她的店主走周打招呼。
她看著店內的一麵落地鏡,鏡子裡有她身後不遠處,再度跟上來,站在店外太乙巷裡的一人一犬。
走周問她“你看什麼呢?”
薑湖沒答,隻問“一般狗都怕什麼?”
走周“這還不簡單,小狗怕大狗,大狗怕瘋狗。”
薑湖又掃了眼落地鏡,鏡子裡那條柴犬……應該還算是小狗。
薑湖說“借我條狗,通人性好管束的。”
走周問“你要用來乾嗎?小薑,這玩意兒一般沒有人外借的,咬了人算誰的?咬了狗都麻煩。”
薑湖看她。
走周隨即說“你也是碰上我,能進馬戲團當馴獸師的我,我的狗都是乖寶寶。你到底想用來乾嗎?”
用來嚇唬慫狗,治慫人。
片刻後,走周把她自養的黑牧從後院牽出來,她和黑牧剛出寵物店的門,不遠處那條柴犬往瞿藺身後躲。
瞿藺緊了緊牽著柴犬的繩子。
柴犬碰瓷不成,薑湖適才進店,恐無好事,但瞿藺隻是猜測。
可隨即,瞿藺的猜測成了真。
走周吹了個口哨,黑牧狂汪了幾聲,小柴犬被嚇忽得掙脫瞿藺手上的牽引繩,狂向遠處深巷內奔。
辦完了壞事兒,黑牧則乖巧地站在原地看著主人。
瞿藺看了仍在寵物店內的薑湖一眼,她滿臉平靜。
瞿藺轉身去追小柴犬。
轉身那刻他淺笑了下。
他這是被趕,順帶拖累了他的狗?
這柴犬命不太好,瞿藺想。
見店外的人和狗都跑遠,走周回頭,隔著玻璃問薑湖“什麼仇?你損不損?”
薑湖“沒仇。”
走周又問“這人誰?長得合我胃口,沒仇介紹給我也行。”
薑湖抬眸,接下來這句話說得極為鄭重“甩過我的人。”
她當時問過,他喜歡女人怎麼向他表達好感,那是表白。而後他走了。
在她的認知裡,那是甩。
走周“……”那彆介紹了,她不搞事兒。
尤其不和薑湖這種壞姑娘摻和到一起搞事兒。